新出这一批瓷器均是表面开裂,裂纹明显,外观不完美却不影响使用,但是贡给东晓皇室御用,恐怕是不行。
工人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职,制瓷都均带一师一徒制的,少不了互相偏帮,妙止风想帮楚誉搞清楚其原因,没人肯说,就想到一个办法,她让工人排好队,一个个绑起来问话。
论起来每人都有失职,首先每人罚打一记,说出了由头来的就给一锭银子,工人怕打怕罚,也想赚银子,最后许多人说出了大大小小的原因,但都不是核心内容。
妙止风听得久了,觉得困乏,便要去休息,这时候有个小瘦子上赶着要来说,止风打着呵欠没理,没轮到他,还没被抓起来打,他就挥着小锤子,嚷嚷着自己能说出所以然来,傻傻的对着自己脑袋一敲,敲晕了自己,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瘦子或许真的知道什么,就被带下去关押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楚誉自己处理,妙止风还有事情要办,进宫面见皇上。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要去复命。
妙止风写了一份奏章汇报自己这两天查到的线索,还将晟王府蛇窟的事情写了进去,皇帝却说证据不足,一人空口白话不足为信,楚暝依旧放不得。她急了,吵着要去天牢见楚暝,皇帝又下了口谕,不让任何人探视,不知道这位做父亲的是怎么想的,可能不是亲生的吧。
她想,皇帝是不是脑抽要杀了楚暝,让她当寡妇,或者让她另嫁他人,搞不懂楚家人怎么回事。
这时辰,还是睡不得安稳觉的,就在当天夜里,皇宫遭了刺客。
听说,刺客刺杀失败,却没有被抓起来,而是在皇帝的内殿,当场自裁了,消息封锁得紧,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紧接着,皇帝降旨,废了沅凌皇后之位,将她关禁闭,没有特赦不能随意走动,如同打入冷宫差不多。
接踵而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震惊,消息传到了皇太后耳朵里,她老人家听得精神一震,心中也是纠结难安,外人不知皇太后为何会神情恍惚,只听她喃喃道:“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事有因果,要追忆到十四年前。
那时候,沅凌皇后还是颜妃,和俪妃情同姐妹,二人在宫里时常一起下棋,饮茶赋诗,素来交好。后来俪妃生下了楚暝,她们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颜妃担心楚暝会和四皇子抢夺储君之位而将俪妃害死,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她俩交情好,颜妃怎可能会害好姐妹,说出去纵然也是没人信的。况且,没有人证物证,不好指认。那时候楚暝才六岁,懵懂记事的年纪,母妃的死对他打击不小,皇帝对俪妃万千宠爱,对楚暝也是疼惜,念及楚暝年幼丧母,楚暝自此被送到皇太后膝下抚养,原来一直照顾他的奶娘也跟了去,后来颜妃当上了皇后,随之,楚暝的奶娘对外称是得了疯病,皇太后便命人送出了城去,让人好生安置。
记忆中奶娘的面容,和城外五里坡,妙止风从暗河出来后醒来的那户人家的妇人面容一致,此妇人赧然正是楚暝的奶娘,又让人联想到,她其实不是疯了,而是隐姓埋名,潜伏在京都周边十几年,皇后也一直不敢确认,半信半疑,那老婆子到底是真疯假疯,才留了她一命。
皇后如今也是后悔,为何当初没解决了她,一了百了。
皇后应该知道,俪妃司徒霜出自武将世家,奶娘也是司徒霜的父亲司徒靖找来的,也是个练家子,会些功夫,放在宫中照应自己女儿。奶娘疯病的说法之一:她没有护佑好自家小姐,心有愧疚难当,常年噩梦不得其解,故而疯了;说法二:奶娘知道些实情,看着楚暝一天天长大,她深觉自身之罪不可恕,无颜面对,没法述说,又不能做任何改变,宁愿装疯,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今时今日,皇宫夜半刺杀事件,未行事之时,还有前传。
一个声音清朗、身约八尺、颀长有型的男子在长京城外那户人家待了个把时辰,年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身体健朗,腰杆挺直。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块螭纹玉佩,物归原主了,这是他刚把它从大理寺取回来的。当年俪妃心爱之物。妇人颤颤巍巍的和那男子说着话,言词间皆是对不住姑娘,因当年的疏忽酿成不可原谅之错,又被人拿全家性命做要挟,她就是知道些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敢告密,十四年后,她又见到了小主人,激起内心热火,至今她已无所顾忌,想着要做些什么,望姑娘沉冤得以昭雪。
当年,俪妃遭人下毒去世之后,皇后特去痛心追悼,哭的跟泪人儿似的,楚暝当初也以为颜妃娘娘是真为母后伤心,可是,后来有一件事他一直觉得奇怪,颜妃娘娘心情不好,说要他陪着到御花园走走兴许能好些,楚暝还小,不懂太多,只疑惑颜妃娘娘为何不将四哥带来,四哥比他年长几岁,按道理跟自己亲生孩子在一块岂不是比跟他一个姐妹之子要来得安慰吗?
那一日,颜妃带他放风筝,风真大,风筝飞得好高啊,看着天空中那只自由自在飞翔的大蜻蜓,他不那么伤心了,开始有了笑,大蜻蜓越飞越高,他不断的放线,可是风筝线忽然断了,大蜻蜓落入了淤泥囤积的荷花池,它是那么的无助哀怨。
他伤心的哭了起来,走到荷池边上要去捡风筝,却怎么也够不到,突然不知道谁在背后撞了他一下,他下意识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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