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止风奇怪,那婢子去了许久怎么还不见回来,蛐蛐也走失了一只,没法玩儿了,就让大家都散了,回到各自岗位,该值夜的值夜。
几轮斗下来,她这边战果还不错,赢得了十几枚钱币,要买什么,也不用跟楚暝伸手要钱了,感觉甚好。
她带着喜悦心情准备去就寝,也往后殿去了。
走到一半发现自己寝宫不是这边,走错了,于是掉转头要走,可是,她眼角好像瞥见一个影子,手在不停的来回比划着什么东西,又认真看了好几眼,凑近去看。
这里没有看守,所有守卫都派去前殿守卫了。
她悄悄的,呼吸也不敢大声,看见了里面人的一举一动,是楚暝的身型,那个人应该就是他没错,那么晚了不睡,拿着张皮,烛光一照,看得清楚,微微泛黄的皮上面是画好的眉毛,唇形,鼻型,捏在手上软塌塌的,他将此物轻轻覆于脸上,调整戴好。
然后他回过头来,眼神似乎看向外面,又好像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他伸手,正要拿衣服来换。
妙止风心里惊呼:崔坚!
这个人现在穿的是楚暝的衣服,顶的是崔坚的脸。
易容术。
她不知道这种术法居然真的有人会。
他先脱下外袍,再是中衣,中衣脱完,前胸左心口处有红色的创口伤疤,像是箭伤。
难不成,这就是楚暝终日里着中衣的原因?
男人时兴成风的敞口宽袍,容易暴露胸口方寸的肌肤,他身上有旧伤,而且是陈年旧伤,必是以前有不愿提起的事,这才掩藏。
但是她心里还在犹疑,这个人到底是真的楚暝吗,还是别人假扮的,他带着崔坚的面具,底下最真实的面目又是谁?
她将新月刀抓在手上,一个翻身开门滚入,他衣服穿到一半见有人闯入猝不及防,招架之余还想去绑衣带,妙止风一刀砍去,他手放开,一个转身闪避,衣服带扣未系而敞开,大片白嫩的皮肤全然败露。
妙止风间歇了一口气,又朝他胸口刺去,只见他横手一挽,就将她的手扣住,朝她贴近了道:“狠毒的女人,你想谋杀亲夫?”
嗯?
这个声音是楚暝的声音。
让她想起了初见的场景,他也是这般夺了她的刀,然后无情的嘲笑她没脑子。
这回相信了,眼前一副崔坚面孔的人是楚暝本尊。
看着这张脸,她忽然想到什么,上次屋顶偷听,落入蛇窟也是他?
不对,是从他在烟雨楼出现的时候,就开始了。会不会楚誉也知道?不,看楚誉那单纯的模样,那时候他肯定还不知道这是他六哥。
怪不得,那个崔坚看她的眼神温柔还带着星光,可是后来祁王府的崔坚却又不一样,他们身高相似,但又不是完全一样,楚暝假扮崔坚,通过内力改变了声音,可是楚暝那种气息就与旁人不同,她那时候从城外醒来,还怀疑自己脑子不清楚认错了人,可不是她脑子不清楚,而是某人故意要瞒着她。
止风哼了声,推开他的手,眼神变幻了一下,随之道:“我不管你是谁,是楚暝还是崔坚,我要一刀杀了你!”
“为什么?”
“大骗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不利。”
“好了,事到如今,我实话告诉你吧。”楚暝叹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心累,“且不说你三脚猫杀不了我,就算你杀了我,对你也没好处。我当初密令崔坚来天牢假扮我,我们互换身份,出去是为了掩人耳目,放长线钓大鱼。就凭你,我确实不敢赌。”
“你不信我干嘛还让我去做?”
“搅乱一滩浑水容易,我自有后手收尾。”
什么鬼?我这是被利用了?妙止风后知后觉。亏她还极力挽救,觉得他们二人同心,其利断金,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岂料他在操控,那她不就成跳梁小丑了?
生气。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妙止风说:“我要跟你和离。”
楚暝很设身处地为人着想:“这种傻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西晋还要不要了?”
妙止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进而道:“这事,你父皇也知道吗?”
“一出‘狸猫换太子’之计,他知道。”
前些日子在楚暝的案子上,怪不得她查什么都是无疾而终,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父子俩还故意演戏骗她。楚暝明明已经扮作他人,从天牢出来了,在外面游刃有余,却让她自己作来作去,焦头烂额,实力鉴定,果然是亲生的父子俩,同气连枝坏得很。
她问:“那你这次为什么还要扮崔坚?”
“离京凶险。他们栽了一回,这一回,必定不会让我抓到把柄。我在局外,他们在局中。好了,你今晚就睡这儿吧,坐等客人上门,瓮中捉鳖。”
“我干嘛听你的?给你挡箭啊?想得美。”妙止风说着就要走,却被他点了穴道,将她安放在榻上,动不了,可勉强还能说出话。
她睁着眼睛躺着,听见楚暝对黑衣暗卫吩咐了几句,“将方才那偷听的侍女处理了,别让人发现端倪。”
原来,去寻蛐蛐那侍女没回来是被他杀了。
我叻个去。
她暗暗的不敢苟同楚暝的做事方式,却不得不依从,自己尚在他的手掌之中,姑且听命于他。
知道吧,近日听得一消息,皇后被禁足,四皇子安分守己,并无什么动作,皇帝为了安抚他情绪,给他和祥宁县主赐婚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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