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日叫卖声喧闹的阡陌长街,如今却几乎没人敢说一句话,周围是不寻常的繁华。
河灯盏盏,它们红艳的“花瓣”泛在河上,几分散漫的飘着,如同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孩,天真无邪,闲适温暖。
几个孩童目送着河灯,小手是不是拽一下母亲的衣角,似乎在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弄几盏来玩?
几声震响过,引众人又举眸望,只见那依稀可见的金碧宫殿上空,几朵烟花绽开,那薄云长夜已不知沉寂了多久。
突然的华丽带给人民以突兀的没,却引的人们互相庆祝,恭喜着能看到此番场景。
这些美却入不了皇宫贵族的眼,一声“送入洞房”便注定了一位女子的一生:从当年一代天骄,灵族天真无邪的公主到了如今金钗之年,却成为了人灵两族相以物质来对待,交换的筹码。
谁知道,她心中却早已想要进入这个少年的屋舍。
此番幽情追溯,却是清晨的泡沫之殇。
但现在,她以为她的一生都要被送断,还不如任天由命,作深宫中一名女子,好歹此人,也是她的爱与恨的纠缠。
于是,她款款渡步,丝毫不失贵族的高贵优雅,向那房中走去,隔着面纱,但她能听到身旁一人沉重的叹息声,在叹什么,她不知。
但当心中想到马上可以看到那人的面容时,足以倾国倾城的面上扬起一丝笑容。
自床沿坐下,她正欲自己上手摘掉面纱,却听那人道:“公主先别。”
她心中猛的一凉:世人都道灵族洞察力超乎常人,好至极致,不差,此刻,她也发觉:那人音调不对,称呼不对,连语气也不对!
又听“扑通”一声,那人似乎是跪在了床下,语气却不见几分忐忑,却有欲言又止之态。
他道:“事实上刚才,公主只是只身一人拜高堂天地我不过是负责带公主来房,至于皇上……皇上有事尚未处理完,请公主稍等片刻。”
符九裳一愣,似乎反应过来为什么那头纱要用暗红色,厚度还出乎意料,根本看不清眼前一切,走路都要有人搀扶:原来是在不知不觉间,她一个人唱了一整天的独角戏。
轻叹一声,符九裳道:“先起来吧,你叫什么?”
对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知是在好奇,符九裳为什么没有立即哭得梨花带雨,还是好奇符九裳为何要问他姓名。
但他仍起身,应道:“众人皆唤我‘寂’,公主不妨也如此?”一字一句,是说不出的从容,面对公主,大方而不轻薄,符九裳开始好奇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破落的贵族。
轻轻抿唇,符九裳明白当前的局势:无论她等到破晓天荒还是天荒地老,始终等不来他原先要等的人,也许是为了打磨时光,符九裳又问:“你无姓吗?是在皇宫中做什么的?”
对方似乎更加疑惑,但他仍道:“我本是阙族来的世子,国姓白,但自来到宫中后,众人便只唤名,不唤姓。”
难怪举止不凡,原来是一位皇子。
符九裳寻思:难得有一人与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个是新婚却不见新郎的公主,一个是在皇宫中丝毫不受重视,兢兢业业做着下人工作的异族皇子,这人族到底是有多猖狂?丝毫不怕他族有意见,不安内怎能扰外?
符九裳没有多说什么,谁也没有打破这沉寂,良之,符九裳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只见她素手纤纤,腕上仅有一对鸳鸯玉镯,却显尽妖媚。
手指白而纤细,找不到一丝疤痕,指甲不长,只涂一层淡淡的紫色,但十分整齐。
而她也是用这令人求之不得、魑魅思服的手,猛地摘下那让她难受已久的头纱,露出秀色可餐的面容。
白寂的面容也这样显露在面前,符九裳只见他充满惊讶的面上满是异域的风情,人灵两族的容貌相差无几。
但阙族不同,尤其是他眉心挂着的一颗蓝宝石,如眼泪一样清纯,衬托着他白得精致白得迷人的肤色,在西窗烛的映照下,他干净利落,像是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再看那瞳色,是阙族特有的蓝。
他的语气中有几分责备,几分不信任:“公主为何要摘下面纱?”
符九裳笑了,令人看不出是苦笑还是嗤笑:“世子以为,我只要坐在这里再等等,皇上便会来吗?从未带上面纱开始,我便成了他们所看的戏中的一人,我等不来他,况且我也累了,世子请回吧,我便是独自入睡,也不要为他等下去了。”
白寂见符九裳不再理会他,倒也并非不识相之人,拜了一拜,也自转身,移步离去,又补充:“劝公主最好吹灭蜡烛,别失了火。”
符九裳不言,但白寂不知道她已经泣不成声。
此刻,不知是后宫何处,春宵帐暖,谁人细声细语扰乱了谁人心境,但哭夜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两族联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就比如此次,今夕今夜,到底来,符九裳还是要亲自入睡,身边的枕是凉的,同时,也是险的。
灼灼桃花,夭夭坠下花瓣,落在谁的发尖,符九裳略施粉黛,如同出水芙蓉,身旁只随一个从小到大的丫鬟钰儿。
浅蓝与白色相搭配的衣饰并不是多么艳丽,裙摆与风做着游戏,时而飘起时而落下。
而此时的符九裳,可是面上波澜不断内心惊涛骇浪。
她知道,今日要去想皇后请安,纵皇上再不愿相见,也不会当着太后的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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