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桑国军队把士兵尸体火化后带走。今日,幽城中的士兵出城来收拾众位弟兄的尸骨。
张辉回来时,看到众人搬动着尸体,看到几位白发老叟伏尸嚎啕大哭,看到不少裹着白纱的妇人领着孩童在尸体前含泪哽咽。
穿梭在人群之中的那个旬言,那个重伤差点死去的旬将军。此时正在鼓励着每个士兵,正在安慰着每个失去了孩子、丈夫、父亲的家庭。
那些士兵、那些为了无上荣光的士兵,旬将军依然清晰的记得他们的豪气冲天,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份跳动的热血。
看到张辉三人的到来,童贯与李进忠最先迎了上来。
“二位兄台,我李进忠粗人一个。前夜托你们的福,才活下来,我在这里先谢过了。”李进忠心直口快,抱拳讲话毫不拖泥带水。
“多谢!”童贯的话相对较少,却也干净利落,语气郑重。
“哪里的话?”张辉摆了摆了手,不愿意在这方面纠缠。毕竟他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实际上救了众人的是落鹤子,就转移话题问:“这仗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那杨业杨将军去哪里了?去金城了吗?”
童贯把张辉往城中引,一边走一边答:“杨业的去向是谁也不知,有传闻说他要继续行刺太子,但我觉得不太可能,想那杨业一世英豪,战场上或许会剑走偏锋,但定然不会行刺杀这种小道。而这仗,貌似是我们赢了。”
“不知二位今后有何打算。”李进忠见缝就插嘴。
“先回囚云关吧。”张辉在心中计较多次,还是觉得要去囚云关。
跟着童贯的脚步,很快就来到一酒楼前。
席间,童贯李进忠再次表达了他们的感激之情,并在三杯酒下肚后,开始讲一些或荤或素,或野闻或历史,以及仙神之事。
“你那师傅应该是神仙吧?”李进忠语气中好奇占一半,羡慕占一半。
“张兄瞒得我们好苦,竟都不和我们说你是仙家子弟。”相对于李进忠,童贯的则是好奇占三分,羡慕占四分,嫉妒占三分。只是他行事磊落,又接着说:“若我能成为仙家弟子,必将做出一番大作为。”
“那落鹤子也就你们看的时候是那样,其实和别人差不了多少。”顿了一会,张辉摆了摆手感叹道:“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大男子自当有一番作为,何须受困于谁的弟子?”
“倒也是。”童贯点了点头。想他也是心有报负之人,虽受了一些打击,是这并不会影响他的进取之心。
“那你和我们说说这仙家逸闻。”李进忠也明白这些仙神多不属实,只是好奇而已。
张辉哪里知道什么逸闻?他也就只知道三大仙门是哪三个,又不想把张起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因此只随便捡了几个以前听到的故事,化用在落鹤子身上讲了一些。
李进忠童贯也只是当做听故事,没有深究。随着一杯杯的酒下肚,大家也就开始说着胡话了。
说到后面,难免互诉衷肠,自述空有屠龙技,无处定乾坤的壮志难酬、怀才不遇之情。
说实话,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想过兵戈铁马、醉卧山河?前夜的那一场战,胜则留名,败则死的英雄,后面虽然被救,却难免留下遗憾。
在张辉看来,他们两个有才,但并没有大才,大才不会被眼前的局给困住,不会拘泥于幽城这座小泥塘。
在两人的豪言壮语下,张辉心中的梦想,二爷威风凛凛的背影又在脑中不断浮现。他终于忍不住吐露了心声,口中说着兵卷残云、马席天下。
一夜大醉,张辉等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但也更远了一步。早上天还没有大亮,张辉就要告辞了,童贯李进忠也没有多留。
“再去看一次兰台、玉尺吧。”童贯呼了一口气。
往那幽城外走去,此时太阳并未全部升起,去那兰台上再看一次日出,亦是人生一道美景。
攀上兰台那一刻,刚好是太阳全部升起之时,阳光普照大地,把整个天地照的金光灿灿,华丽非常。
“年少纵马且长歌,夜枕因果星河阔。瑶河温酒伴月落,酒极卧云外山河。”张辉再次吟起这首长歌。
“这里的云外山河听说就是指这兰台。”童贯也被这诗词的豪迈所影响,看着前方的太阳,忍不住感叹到。“天下第一美景当指此地。”
“年少纵马且长歌…年少纵马且长歌。”李进忠低吟了两遍,对着前方的太阳喊道:“我李进忠可是受过仙人点首之人,怎能困束于此?”
“我们当自强不息,共创历史,共书青史。”童贯高声发誓着。
“自然!”那太阳照在张辉脸上,驱走他脸上最后一丝悲伤,他指着前方的景色说道,“这诗词的最后一句‘瑶河温酒伴月落,酒极卧云外山河。’等我们老了以后,应当再次聚首在这兰台上醉赏日落。”
“张兄,你这就不对了,诗中所说是在那瑶山,不是指这兰台,我这读书不多的人都知道这。”李进忠打趣的说道。
“何妨?”童贯接口说到,心中的豪迈之情已经被激起,胸中已有万千波澜。“我们几人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况且这诗书皆是因人而变,我们何须在意瑶山还是兰台?”
待到那日头升空后,张辉等人就相伴下山往南走去。
童贯、李进忠并没有送多远,出了幽城地界就停下来。张辉、张武也不婆婆妈妈,说了几句珍重后转身就要走。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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