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后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一个满头枯草的少年从佛像后面钻了出来。
???
大家下意识的不是去看那个少年,而是直接看向了铉诗:你不是提前查看了这个破庙里面?
怎么里面还有人呢?
到是不是发现有别人就要把人赶出去,而是发现了,说话做事儿便都要注意。
而秦晚词则是一直在外面,根本没进去,所以也没有听到。
铉二皱着眉头想着,他们没说过什么暴露身份的话吧。
然后摇摇头,还好没有。
而那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长袍沾染了灰尘,看起来是个读书人。
铉诗皱紧了眉头,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到佛像后面去查看。
原来,这尊佛像时间长了,在底座内部,被腐蚀空了,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空洞,外面再堆满了枯草,呼吸微弱,所以铉诗第一次进来,根本就没发现。
而此时,佛像底下,还有一个人,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铉诗都以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那是一个女子,身上是浆洗的早就失去了颜色的衣服,还打了好多补丁,原本的干净,也带了灰尘和汗迹。
铉诗摸了下脉,回到秦晚词身边儿低声说道:“主子,本来生病,几日水米未进,如今的状态,是饿的……”
秦晚词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眼前沉默地跪在他们眼前的少年,眼底带着清高和倔强。
而那个跪着的少年周营,则是开始有些焦虑:眼前的女子怎么还不主动给他一些吃的?
女子一般都心软,尤其是当了娘亲的女子。
而眼前的一群人,带着几个孩子,手艺也好,他在佛像里面,隔着厚重的苦草,都能闻到那些饭菜的香味。
一般知道他们的境况,都是给予他们一些饭食。
秦晚词看着眼前的少年,又想到了当时看到苗苗和朵朵的场景。
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苗苗和朵朵都在想着自救,然后求救,当时便有了那种知恩图报的姿态。
三岁看老,孩子们都不大了,城府没那么深,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心里的想法。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一副要求施舍还高高在上的感觉?
又当又立的。
想着,秦晚词嘴角的笑容便带了一丝嘲讽。
周营感觉那些人都没有说话,所有的目光仿佛都化成了带着实质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刮在了他的身上。
许久,在周营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秦晚词才轻飘飘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跪我们?”
周营低头:“这位夫人,小生和母亲赶路的时候路过这里,感染了疾病,为了照顾母亲,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而母亲病重,小生也无法出门,只能守在母亲的身边儿。”
说完,又低下了头,坚韧又带着委屈的样子。
他知道,这种骄傲的破碎感,最能引起人们的同情。
结果,他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秦晚词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原来还是个秀才,孝顺孩子,辛苦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跪陌生人了吧。”
说着,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周营一脸疑惑:不该同情他,给他一点儿吃的吗?
于是,他直直的抬头,看向了秦晚词,然后就被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刺激到了。
这人到底有没有心,他们都要饿死了,竟然还在笑?
可是秦晚词就是明晃晃的: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别求着我们,好像还是给我机会了一样。
许久,周营咬紧了牙关:“夫人,求舍给我们一口吃的吧,否则小生的娘亲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小生以后,一定会报答夫人的。”
“小生周营,今年十四岁了,去年过了童生试,已经是秀才了,小生一定不会说谎。”
潜台词:看吧,我是潜力股,快来投资我。
十四岁的秀才啊,在地方,确实挺难得的。
但是在南宁,却一点儿都不稀奇了。
所以周营并没有在眼前一众人的眼里和脸上看到感慨和震惊。
就连团团,都没多施舍周营一个眼神儿。
十四岁的秀才,稀奇么?
他可是要七岁就去考秀才,还会通过的人!
更何况,你母亲要饿死了,又不是他们的错!
饥饿,不是饿上一顿就会死的。
这个女子是生病了,可是并不严重,做不成什么重活儿,可是照顾自己是没问题的。
那段时间,周营怎么不出去找吃的呢?
尤其是,周营身上是一身象征读书人身份的长袍,哪怕不干净了,布料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而女子的身上,不但布料一般,还有一堆的补丁。
一个被宠爱长大的秀才,忘记了在身后扶持他的人,也会病,也会死,心里只有自己的秀才。
看到秦晚词还是不为所动,周营直接磕头:“求求夫人,救救我娘亲吧。”
秦晚词看向莫夫人,莫夫人也点点头。
铉诗这才拿了一碗蛋羹给了周营。
蛋羹本来是给岁岁年年准备的,只是两个孩子长了牙齿,总想啃咬一些硬一些的吃食,所以便剩下了一碗。
然后又取了一份干粮给了周营。
周营接了东西,赶紧道谢,但是目光却扫了一眼那些热干面,烤鱼,凉切的火腿等,掩饰了眼底的嫉妒和不满。
呵,明明有更好吃的东西却不给他吃,根本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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