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良朋看着自家父亲威严的视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喉咙艰难地上下移动了一下。
汤兴禄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邱元正已经抢先开口了。
他刚刚的停顿,便是在心中思索腹稿。
“汤知县,请你立马发出文书,令人于城中搜救两人!”
听着邱元正果断的声音,汤兴禄一时间傻了眼。
“这,让夫子如此挂心,这两人是何人呐?”
“今日放学之后,良朋与私塾中的两个同窗同行,但路上却遇上了两个歹人持刀拦截行凶,良朋侥幸逃脱,但另外的两个学子却生死不知,还请汤知县还隆安府宁平!”
邱元正微微躬身,义正言辞地开口。
不是,这怎么又跟我儿子扯上关系了?
汤兴禄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儿子,然后眉毛缓缓倒竖。
好家伙,感情我儿不是被夫子打了,也不是被拐去黑煤窑子挖矿了,而是他娘的差点被人干掉了!
“竟有此事!我身为隆安府县令却不知,实在是我的失职,夫子大可放心,我必定会秉持公道!”
汤兴禄虽然心中思绪闪过,但嘴上却已经回答了。
“不知夫子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邱元正微微皱眉,缓缓开口:“我单知道我这两个学子中一个名叫江庚,十七岁,修七尺有余,目若朗星,眉似寒锋,形貌昳丽,俊朗非凡。
一个名叫江星月,十四岁,身高六尺左右,头扎双辫,面色微黄,面容如月,颇有英武之气。即是当日你于私塾外所见之二人。你应该还有记忆。
至于其余的,倒是要问良朋了。”
邱元正略做介绍,方便汤兴禄一会告知手下衙役捕快时言说。
邱元正话音刚落,汤兴禄和邱元正都把视线投向站在一旁的汤良朋。
看着平日里最为惧怕的两人看着自己,汤良朋下意识抖了抖身子。
他瑟缩着脑袋,干涩地回答:“我们是在南城区明德街以北的那一条小岔路上面遇到两个歹人的,而后我就被其中一个人追着逃跑。”
汤兴禄看着满脸后怕的汤良朋,也来不及安抚自己的儿子,看了看邱元正的脸色,急忙接话道:“那你可有看清贼人的长相?”
这是邱元正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办的事,他必须得做好,来拉进自己和邱元正的关系。
而且自己的辖区内,竟然出现了这种无视刑法威严的猖獗之事,即使邱元正不说,他也必须处理好此事,不然到了官吏考核之时,他也会因此事遭到责罚。
此时的汤良朋脸色却十分难看,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三分,简直像一个僵尸。
“我,我当时害怕得紧,只记得那人身强体壮,凶悍可怖,简直是人间恶鬼模样……”
听着自家儿子苍白无力的回答,汤兴禄脸上的神色都凝固了。
他如何听不出来,自家儿子是被吓傻了,竟然是连贼人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隆安城如此宽广辽阔,人口足有数十万,光知道对方两人是强壮的汉子,能如何寻找?
他虽然身为隆安城之中最为煊赫的府君,但他也知道,城中在编制中的捕快衙役才三百余人,且分布在整个隆安之中,而且还要除去休沐的部分人员,换班的人员,能用的人还能剩多少?
靠这些人在城中无头苍蝇一般找人,跟大海捞针也没区别了呀。
“良朋莫慌,你再仔细思考一番,就算想不起相貌也无碍。你说江庚似乎与其中一人相识,那你可否记得江庚,或是星月口中,有没有说过那两个歹人的名字?”
倒是邱元正先反应过来,沉声开口问道。
汤良朋张张嘴:“这个倒是没有。”
“那可否知道江庚此人,之前可曾在城中有过什么仇敌,或者这些天与市民人结仇了?”汤兴禄脸色越发沉重,也朝汤良朋问道。
话音刚落,他又朝邱元正问道:“可有那江庚或者江星月的其他信息?”
但邱元正刚碰到江庚兄妹也才第二天,哪里来得及跟两人促膝长谈?
于是他皱眉,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朝着汤兴禄微微做礼,声音凝重。
“先不要管这些旁枝末节,汤知县还是先去下令吧,先把人手组织起来总不会错。”
听着邱元正的声音,汤兴禄皱眉思索片刻,便也缓缓点头。
他当官十数年,也不是没遇到过紧急之事,此时他虽急迫,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若是自己此时真的下令,那么除去在编制的人员以外,也可以暂且找来数目不少的白役来撑场面。
即使是比不上正规衙役那般专业可靠,但此时也没办法了。
“就按夫子所说,速速题一份文书,你马上备马,帮我送至官府之中。”
于是他立马当机立断,朝着身旁的阿丰说道。
阿丰脸色凝重,立马唤人前来磨墨,自个则是快步跑到府中牵马。
汤兴禄这些年来写过的文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况且还有邱元正在一旁指点,一张文书更是顺手拈来,在空中略微摇晃,待墨迹略微风干,便由阿丰用匣子收敛,驾马狂奔而去。
“先生莫急,我定会倾尽全力。”看着阿丰远去,汤兴禄换上了一副笑脸,看向了邱元正,“夫子风尘仆仆,怕是还没进过晚饭吧,不如我先让人去做些吃食,不然夫子若是害出病来,我可担当不起。”
邱元正虽然心急,但此时也确实已无自己施展的余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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