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是我错怪公子了,我自罚一杯赔礼。”
沐宛惊异道,给自己斟了杯酒,当着江庚的面一饮而尽,引得江庚一阵喝彩。
她虽然从月伯口中听说了江庚的事迹,但对于其中的细节,还是不甚了解,当下听见江庚说起相关的信息,便生出了兴趣。
她放下手中杯盏,脸上已被烈酒熏出两朵红晕,本就娇媚的脸庞此时更加动人。
她看了看江庚,又开口道。
“我看公子这一身,看着受伤不浅呐,为什么不去城中医馆看病?”
听闻此言,江庚脸色也滞了滞。
他身上确实有不少伤口,都是这些天多番拼杀时留下的。
但连酒楼都不愿意让他入住。
那些个医馆,在看到他一身利器所伤的伤口,又怎么敢让他进门?
医者不自医,要是江庚暴起给他们两刀,那算谁的?
江庚又自顾自倒了杯酒喝掉。
反正这酒虽然在大盛算是烈酒,但由他喝来,也就只是一些低度数的白酒,所以他还没有那么大反应。
他轻轻笑了笑:“我这伤,常人也不敢看,不如请掌柜帮帮忙,给我找个医师来看看,日后我必定有所报答。”
江庚若有所指道。
他知道,这沐掌柜有钱的很。
据六子所说,这姑奶奶买胭脂,十两银子以下的,连看都不带看的!
而且她身为胭脂楼掌柜,平日里三教九流的人应该也认识不少,所以应该也有这样的能力。
他虽然确实受伤,但其实还真没到不治病就会死的状态。
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时候想的,是去找个地方睡一觉,而不是找个医馆治病了。
正所谓久病成医,他本身就是武术世家。
而练武,伤病本就是常事,而如何治疗,自然也会学到。
他在昆仑之时,就对新的伤口略做处理,一时间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他现在看起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因为过度劳累之后,肌肉和筋骨上传来的酸麻胀痛。
“倒是公子高看我了,我又有哪里的本事,能请来医师。”
沐宛却不上套,轻轻一笑,举重如轻地避过这个话题。
她看着江庚,忽而开口道。
“而且,只怕公子如今已是众矢之的了。”
听着沐宛的话,原本已经极其困顿的江庚猛地精神一震。
他总算明白,这小娘们为什么会到楼下引他入门了。
这小娘们果然是知道自己发生过什么事的。
只不过她就这般把话挑明了?
这就不装了?
江庚的脸色不停变化,一时间搞不清沐宛所求是什么,也就迟迟没有回答。
但沐宛也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有空拿起一块新鲜的瓜果塞到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看着沐宛那嫣红水润的嘴唇,江庚沉吟道:“那又如何?我之前在城中的处境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听着江庚这般回话,沐宛也没急着回答。
她轻轻嚼碎嘴里的瓜果,雪白娇嫩的脖颈微微动弹一下,将口腔中的东西吞咽进肚子之中,才缓缓开口。
“公子倒是阔达,那我冒昧问一句,你日后有何打算?”
江庚微微皱眉,更加拿不定沐宛是敌是友。
敌?
两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仇恨,只不过是卖过胭脂给她,赚了她二两银子。
友?
两人之间也才第二次见面,还不知道,只不过是卖过胭脂给她,正当的买卖,又算不上人情,为什么要帮自己谋划?
江庚一时间更是有些迷茫。
但他很快就斩断乱麻,开口:“不知掌柜有何指点?”
“我可不敢乱说,要是坏了公子原本的谋划,那可如何是好?”沐宛依旧轻笑道,似有水波潋滟的双瞳看了看江庚,“只是像你这般英雄少年,不应该屈居人下,况且这城中越发不太平……”
沐宛的话更加奇妙起来。
江庚静静听着,微微皱眉,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但他觉得沐宛的话说得对。
大丈夫久居天地间,怎可郁郁久居人下?
而且为人之下,连基本的人权和尊重都没有,今日自己遇到的事,不正是如此吗?
江庚眼神变了变。
“没想到掌柜还有如此深的见解,但掌柜一女子尚且安居于隆安城中,我又有何惧。”
听着江庚朗朗的声音,沐宛轻声哼道。
“公子莫不是看不起女子不成?”
江庚摇头:“掌柜曲解我的意思了。”
沐宛也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又开口问道。
“可你所行之事,可都是违反大盛律法之事,公子不怕犯法?”
她低笑着:“我虽然请不来医师,但联系几辆离开隆安的马车,或者是商船,还是可以的。”
听着沐宛颇有些蛊惑的声音,江庚的剑眉轻轻抖动。
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怕又有何用,惧法?那法又何时救我?”
沐宛听闻江庚的回答,又是一阵轻笑,她的声音腔调变了变。
“那公子可真是豪气,不像我,一直以来,可都是夹缝求生呢。”
听着沐宛似抱怨似奉承的话语,江庚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能经营着这么一家,整个隆安城最为出名的胭脂楼,沐宛说她夹缝求生,江庚怎么可能会相信?
不说其他的,这温柔乡,每日都不知要给她产出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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