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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的街,还如往昔一样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们往来穿梭,朴实努力的活着。这里她住过了好几年,每条大街小巷她都如数家珍,谁家的东西好吃?谁家的便宜,她都摸得门清,那时怀着林昭杏,嘴馋的很,每天惦记的也就是这些吃的了。
犹记得她最喜欢张记的金平糖,甜甜的,一颗就能甜上一天。
林世珺每隔一个月就会给她买一包,其实那些糖,她一个时辰就能都吃完,但她却极力克制着,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肯把它吃完,她要吃的快,他买不起就会很自责。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她心里就是知道。
直到她成了伯爷夫人的时候,她最想做的事是用十两的银子买一大兜子糖,一口气吃到腻,只是那时离泽州数千里路,再也尝不到那滋味了。
她颠了颠荷包里的银两,鬼使神差的走到张记,站在那不到一丈宽的门面前:“给我来三两金平糖……不,给我来一斤金平糖。”
胖乎乎的糖伯娴熟的称糖:“一百文一两,一斤得一两银子,小姑娘能吃了这么多吗?”“能,你家的金平糖可是这泽州独一份的好吃。”
“得了,一斤拿好,这块麦芽糖就算你的饶头,小姑娘再来啊。”
齐静言抱着一兜子金平糖,喜悦从心底往外溢。她从来不知道心情也可以量化,那沉甸甸的糖就是她全部的喜悦。
她从里面抓出一颗金平糖,就是那个味道,就是这种甜,不过十秒就消散在喉间的甜。“青苗,你也来尝尝……青苗?!!”
齐静言茫然四顾,哪里还有青苗的影子?糟了,她太沉寂于过去的回忆,把那丫头给丢了。“青苗——青苗——”她在人潮中,冲撞着寻觅着,突然和人撞了个满怀,她手中的那一包金平糖被撞飞,如滚珠砸玉盘,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白色的颗粒滚的到处都是。
她想是不是那些越想得到的,失去的也越轻易,是不是因为一开始它就不属于你呢?
齐静言拿起纸袋,蹲在地上尽可能多的从地上将糖抓起来,哪怕是沾了泥土。
无意中摸到腰间的荷包,竟然没了。
她把腰间摸了个遍,也没寻到,想到方才碰撞的一瞬间,腰间穆的一松,钱包一定是那时被人摸去了。
她点着脚尖眺望,看见不远处的一男子正得意的颠着她的荷包。
她的荷包,她的银子,她的糖。
她眼睛紧盯着,扒开人流往过挤,一下子撞到了钟明君身上,钟明君一把扶住她。
“好巧,齐姑娘我们又遇见了。”
不过钟明君很快看出她没有叙旧的意思:“你这是怎么了?”
齐静言看着越来越远的距离,无助的指着那人:“我的荷包,被那个人偷了。”
钟明君将袍角撩起塞在腰间:“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帮你追回来。”
齐静言心里明白,那银子怕是追不回来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回头,望着散落一地的糖……她的糖也没有……她鼻尖一酸眼眶一红,委屈的想哭就见青苗蹲在地上,不停的往纸袋里捏糖,吹一吹放在袋子里,捡的差不多了,抬手将糖袋子递给她。
“小姐……你发什么呆呢?给你。”
“青苗你跑哪去了?你可急死我了。”
青苗拍了拍衣衫:“这话应该我问你,大小姐你才是跑哪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了,害我好找,结果找到了一家铺子,才知道你是贪吃买糖去了。那也得更我说一声啊,我又不是不让你买,瞧你这一通乱跑急死个人。”
齐静言抱着只剩一半的糖哭笑不得:“你这丫鬟,自己不跟着自家小姐,还反过来指责自家小姐,这是哪门子道理。”
“好了,是我的错,大小姐快跟着我去庙里还愿吧,咱们去的迟了,回来都天黑了。”青苗拽她的衣袖,齐静言一动不动:“我……荷包里的银子丢了,那可是咱们全部的家当。”
“全部家当?……我的小姐,你把银子都带在身上干什么?这王府还能进了贼不成。”“话是这样没错,可我觉的我拿着心里踏实。”
青苗双手捂脸:“你个守财奴。这下丢了你心里踏实了?”
“你别说了,我现在够难过的了……”
过来好一会儿,钟明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将一个荷包递了来:“追回来了,你查一查看够不够。”
齐静言破涕为笑,接过荷包:“真的是麻烦你了,其实你不用帮我追回来的。”
钟明君大度的一拂手:“不麻烦,虽然丢钱事小。但你这贴身之物丢了,若被有心人利用可就麻烦了。”
青苗吞咽口水,这是什么神仙男孩,竟然连这种层面也顾忌到了。
最重要的是还把银子都追了回来,她差点就要跟小姐过上馒头就咸菜的日子了,钟明君的形象在青苗眼前瞬间高大起来。
“不知说什么好,真的是多谢钟公子了。”
“举手之劳,不过你荷包绣工还是挺不错的,比我那妹子给我绣的强多了。”钟明君说着还拆下腰间的荷包拿去作比较。
青苗一个劲的冲齐静言使眼色,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
齐静言心里较量了一番,或许借着钟明君的力量才能彻底甩脱他吧:“哪有,不过是粗鄙之作。若公子不嫌弃,那我便做一个当做谢礼。”
钟明君满脸笑意,连连摆手推辞:“这、这我怎么好意思呢?哎……不用不用。既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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