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终究带来了一空飘雪。雪花如柳絮随风轻飘而下,晶莹纯净像轻盈的白蝶翩翩起舞,轻轻的飘落地面。
渐渐的,如梨花飘落,渐渐的,织成了一面白网,整个世界沉沦在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中。
山中大雾缭绕,空灵的山谷中只闻得一阵马车辘辘声。马车中一个柔弱的女子半倚在车壁上,她闭着眼睛,胜雪玉的肌肤覆盖在粉色的裙下,更衬得她白皙细腻。而另一侧坐着一名俊美的男子,长发被紫色发带松散系起,眼神淡淡的看着身边自然休憩的林潋衣。
林潋衣秀美的脸庞如浮了一层淡淡的冰霜,睁开眼睛慢慢问道:“你还要看多久?”
顾夜阑看着林潋衣那双冷冷地闪烁着的眼睛,低叹一声:“你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去东月,做西罗的质子。”林潋衣的声音平淡,神情一丝不动,倒是当真不在乎的样子。的确,此刻的她心中除了报仇之外,不会起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顾夜阑听了倒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叹,眼前的女子无情冷酷,已不是当年的林潋衣了。
顾夜阑苦笑了一下,如今他被封住命穴,根本使不出一点武功,他聪明一世,竟然会有任人摆布的这一天,也罢了,如果这是她所希望的,他满足她便是。
见他不回答,林潋衣不再看他,掀开车窗抬头望望那山,只见雾山峰直插云霄,白雾缭绕,看不清晰。“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处境?”车纱之下不见林潋衣的神色。
“难道你会放弃打算?”顾夜阑淡淡的说道。
林潋衣神情冰冷,轻蔑一笑:“你以为我还会顾念旧情吗,从你杀了我父亲开始,你的这一天就注定了。”
林潋衣望着顾夜阑的眼睛,那里竟没有一丝黯淡,见顾夜阑一动不动的与她对视,林潋衣不禁有些不快,她偏过头去,声音有些懊恼:“你看什么?”
顾夜阑移开目光,又回到窗外那片雪色,他的声音淡淡:“钟离轩不是什么好人,与他合作,你会吃亏。”
林潋衣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似乎思索了很久,才慢慢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情。”
顾夜阑哑然,良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关起车窗,他轻轻闭上眼睛,随遇而安吧。
望着顾夜阑因长期中毒而显得苍白的脸色,林潋衣淡淡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希望他能答应,而你到时候,也不会死了。”
“恩?”顾夜阑不解的睁开眼睛,而林潋衣此刻的神情也昭示着她是绝不会再说一句。
车内沾染着丝丝寒意,而两人却似浑然不知,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顾夜阑听见林潋衣低低的说道:“对你,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走快些,否则我们还只能在雪中过夜。”林潋衣冰冷的声音传来,望着顾夜阑疲累的模样,不由轻蔑道,“你连路都走不稳,哪里还有当年的一分傲然。”
顾夜阑轻叹一声:“我现在是病人,你再走下去,我就真活不过今晚了。”
林潋衣紫袖一挥,淡淡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顾夜阑喘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死了那么你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是吗?”林潋衣冷冷一笑,“你莫要太过自负,现在的你只能任我宰割。”
顾夜阑见她如此,无奈一叹,“你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再奇怪也怪不过你,一直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林潋衣说的平静,望着顾夜阑的目光似带着悲悯。
顾夜阑注视着林潋衣的神情,平静道:“或许你是对的。”他说着,低下头,轻笑一声道,“我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念想而已。”
“我是对的?那你就不该活到现在。念想?你想要什么?”林潋衣狭长的凤眼微微一闪难以琢磨的神色。
顾夜阑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念想,是顾识彦的念想罢了。”
“为别人而活你不累?”林潋衣觉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顾夜阑怔了怔,一颗流星划过天野,他心里忽然一动,望着漆黑的夜空,低声道:“我并未为了别人而活,我只是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而已。”
林潋衣微有错愕,随即讽刺一笑:“你所爱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怕你还不知。”
月光清泠泠地照着洁白的山地,顾夜阑清冷说道:“我这一生最大的错事就是一开始没有将她留在身边。”
林潋衣一愣,轻哼一声:“曲飞裳原本是顾识彦养的狗,现在不过是偷盗南诏玉玺的贼。这样的女人,与你还真是般配。”
顾夜阑的神情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为何一定认为是她?”
林潋衣不知顾夜阑问的是什么?是说认定偷盗玉玺的人去曲飞裳还是什么?她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我是南诏公主,就算是废弃的公主也还算是正统的血脉。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可以知道。”
“你既然可以知道这么多,难道就不明白……”他没有说下去,林潋衣想到盼烟临死前说的话,自嘲一笑:“我明白。”
顾夜阑一愣:“你说什么?”
林潋衣看着他:“我说我明白,可是那又如何,你杀了我父亲。”
“我若说不是我呢?”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未等顾夜阑说完,林潋衣已经截断他的话,她沉默一会,淡淡开口,“你既然是西罗的九皇叔,那又为什么要救我们,既然救了我们又为何要杀害我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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