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姥姥言道有人家愿卖田产,贾瑞忙问是哪家,刘姥姥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就在俺家的地上不远,有个苏允成员外他的地,或许肯卖。”
王狗儿听了这话,忙说道:“老太太,莫非你真是老糊涂了,他家纵有良田,那也是万万买不得的。若是坑了亲戚,您老到时腿一蹬归了西天,人家倒要找我算账呢。”
贾瑞听他俩这话中有些蹊跷,忙也问道:“刘姥姥,你俩究竟说的是哪家田地,他家庄上莫非有些古怪不成?”
刘姥姥本不欲说,但见贾瑞一再追问下,只得说了,原来这块田亩正在村庄北沿,足有良田不下五十亩,却日久没人打理,弃置的如同荒地一般。
贾瑞听得十分奇怪,这地方百姓将地亩瞧得如此重要,怎肯将如此良田给荒废了,于是仔细盘问,方知传闻那地亩上“闹鬼”。来往路人,或是青壮男子到了此处,回来往往须生一场大病的,有些甚至立时便死在那里。
贾瑞仗着身负道术,却也不十分惊怖,只试探着问道:“可有人当真见过这鬼么,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刘姥姥说道:“不瞒瑞大爷您说,老婆子俺就见过那鬼。”
贾瑞吃了一惊,问道:“什么,姥姥您见过?”
刘姥姥于是说道:“我们村庄上种地种菜,每年每日,春夏秋冬,风里雨里,那有个坐着的空儿,天天都是在那地头子上作歇马凉亭,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不见呢。就象去年冬天,接连下了几天雪,地下压了三四尺深.我那日起的早,还没出房门,只听外头柴草响.我想着必定是有人偷柴草来了。我爬着窗户眼儿一瞧,却不是我们村庄上的人。”
贾瑞想了想,说道:“想必是天人想抽些柴草,拿来烤火取暖不成?”
刘姥姥说道:“也并不是客人,所以说来奇怪。瑞大爷您当个什么人?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极标致的一个小姑娘,梳着溜油光的头,穿着大红袄儿,白绫裙子。”
贾瑞心中已有些计较,知道自己此番兴许是碰上了个女鬼,只听刘姥姥接着说道:“俺也好生奇怪,便在房中高声问他,抽这些柴草做啥子用。问了两遍,那小姑娘只不答应,俺便只好披了衣服出来,扛着锄头要打!哪知定睛一看,原来这小姑娘竟是飘飘浮浮悬在地上的,那般大雪天,地上竟连一个脚印子也没见。吓得俺连忙丢了锄头,奔回屋里拿被子捂着头,直到中午才敢出来。”
刘姥姥一行说,一行还露出心有余悸的模样,贾瑞听她说得真切,不似是村野流言,便即问道:“既是如此,想来那鬼生前还是个女子,姥姥可知那鬼是怎么个来历?”
刘姥姥说道:“这也是我后来听说的,那原是我们庄北沿地埂子上有一个小祠堂里供的,不是神佛,当先有个什么老爷,这老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小姐,名叫茗玉。小姐知书识字,老爷太太爱如珍宝。可惜这茗玉小姐生到十七岁,一病死了。因为老爷太太思念不尽,便盖了这祠堂,塑了这茗玉小姐的像,派了人烧香拨火。如今日久年深的,人也没了,庙也烂了,那个像就成了精。她时常变了人出来各村庄店道上闲逛。有那来往旅客或青壮,常被她勾了去,之后便没人敢去那边田上,这才荒废了。”
贾瑞听了刘姥姥这篇故事,便有意要去瞧一瞧那祠堂,问刘姥姥祠堂的方向地理,刘姥姥忙道:“哥儿万不可一个人往那边去,按我老婆子的主意,不如回府中去请些有法力的和尚道士,先到那庙里去祭了神明,兴许能收了这鬼去。”
贾瑞自然笑着答应,于是问清那祠堂的所在方向,便辞了刘姥姥并王狗儿二人,一径往城中而去。
他虽有些道术法力,但一来不知那女鬼的道行高低,及其来历身份,不敢贸然前去,二则自己明明认识两个本质上说更厉害的鬼,何不先去找他俩去问问清楚呢。
一路返回城中,贾瑞径直来到宁国府门前,如今他已是两府中的大红人,门子见了他自不敢怠慢,忙上前见了礼问道:“瑞大爷,怎地今日有空到府上来。若是找珍老爷,可真是不凑巧,珍老爷方才出门往冯将军家去了。”
贾瑞笑道:“珍大哥不在也无妨,焦大今日可曾醉酒啊,我寻他有事。”
门子道:“今天早上我见焦大,他已有些醉熏熏的,想来这时必定已喝醉了,瑞大爷若不嫌臭,到他房里去看看去?”
贾瑞本是要找焦大,去问他那日请贾演“英灵”附身的事情,今听说焦大多半又喝得烂醉,也不必去问他,只是摇了摇头,迈步进了宁国府中。
一路打听进了后院,贾族祠堂的所在贾瑞倒也已知道,轻车熟路的沿着回廊而行,但听得院外有砖瓦修葺之声,不用问也知,这是两府中预备修建贾元春省亲别院之事,也即是传名后世的大观园了。
贾瑞来到宗族祠堂门前,但见祠堂高楼巍峨,厚重端庄,房门虚掩,有些许幽暗烛光自堂上传出。
贾府祠堂历来不绝族人祭拜,便不是佳节清明,族中人丁也可到祠堂上香。只是近年来也不知怎地,家族祠堂门可罗雀,不过有些日常进贡的香火罢了。
贾瑞见祠堂中空无一人,迈步便走了进去,重楼高宇,默默无言。一缕檀香,飘绕在家族历代祖宗牌位前。最上方一排,共设着两个牌位,自然是宁荣两位国公。其下为两府中“代”字辈祖先,再下者为“文”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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