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自昏睡中幽幽醒转,只觉背后虽仍有些痛楚,却已无甚大碍。他勉强撑起手臂,半坐起身子左右打量,但见自己正身处一间典雅的净室中,地上一只雪白色的蒲团。
一道倩影正背对着自己,盘膝坐在蒲团上,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至腰间,正安定而祥和的读着佛经。
微风轻轻吹过,几缕发丝轻轻飘动。妙玉听得身后声响,也不回过头来,只是淡淡地说道:“贾公子,你醒了么?”
贾瑞站起身来,朝着妙玉的倩影抱拳施礼道:“多谢妙仙姑昨夜出手相助,贾瑞心中感激不尽。”
贾瑞素来尊称妙玉为“妙公”,今日又见她只背影便如此风华绝代,鬼使神差之下,竟脱口而出了“仙姑”二字。
妙玉听他称呼自己“仙姑”,原本在翻动着佛经的玉手顿了顿,秀丽无方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红晕,所幸妙玉乃是背对着贾瑞,并未被其发觉,只是语气平淡地道:“佛门讲究缘法,昨夜既与贾公子相遇,便是有缘,公子不必客气。只是……”
贾瑞见她欲言又止地模样,知她是怀疑昨夜自己来此目的,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只是不提自己原知马道婆通晓“五鬼魇灵术”一事,而改成是贾琏等人告诉自己的。
妙玉听贾瑞说得明白,又毫不遮掩昨夜火并马道婆、火烧佛堂,又在追杀贾蔷途中支撑不住等事,对其这般坦诚爽朗又添了几分好感,站起身来在净室中的佛像前轻轻添一炷香,叹道:“师姐,你一生贪图荣华富贵,终究不免一抔净土、一座坟墓。你我皆是佛门弟子,缘何执迷不悟,以至招此大劫啊?”
说着,在佛像前默祷一会。贾瑞在旁听得明白,忙问道:“什么,妙仙姑竟与那道婆师出同门,那不知尊师究竟是哪一位,还请仙姑赐教。眼下我家中两位高堂正受五鬼魇灵之苦,天祥虽不孝,也要寻得解释之法。”
谁知妙玉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中用的,我与马师姐虽都曾师从慈航真人一脉,但师姐她却是带艺投师,这五鬼魇灵之术,贫尼从未听家师提过,更不知解释之法。更何况,家师早已圆寂多年,公子更去何处寻来?”
贾瑞听妙玉如此说,皱眉沉吟了片刻,问道:“仙姑可知,马道婆她曾师从何人?”
妙玉道:“贫尼不知,那时贫尼尚未投入家师门下,更不曾见过师姐她。”
贾瑞长叹一声,他原本只道自己此番柳暗花明,可从妙玉处得知马道婆师父的下落,谁曾想她竟是带艺投师,而昨夜听贾蔷二人谈话,马道婆的师父想来就在京中,且必定大大的有名。
只是这京城中,达官显贵何其之多,三教方士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她师父究竟是谁呢?
忽听妙玉在旁淡淡地说道:“贫尼知贾公子一心要救两位长辈,若想寻得师姐她的恩师下落,贫尼倒有一个方法。”
贾瑞听得眼前一亮,忙问道:“仙姑有何方法,还请赐教。”
妙玉道:“贫尼略通些扶乩之术,莫非公子已忘记了?”
没忘啊,但你不是也曾说过,你这技能冷却时间有点长么,怎么现在就能用了么?
贾瑞算了算日子,应该还没到技能冷却时间,说道:“仙姑不是曾言,这扶乩之术一月间仅可施展两次么,天祥又怎能为区区私事而让仙姑冒如此奇险呢?”
妙玉秀目婉转,瞧了贾瑞一眼,忽而笑道:“贫尼记得那日,贾公子曾施展道家玄术,想来公子也绝非凡人。贫尼虽不能施展,公子倒可以试上一试。”
贾瑞吃了一惊,讶然道,“我?”但旋即醒转过来,说道:“仙姑的意思是,要传我这扶乩之术,让我自行来推算马道婆师尊的所在。”
谁知妙玉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家师有言,这扶乩之术的传承,不得轻易传于外人。”
我丢,这小娘们耍自己呢!
贾瑞听得眉头直皱,心中虽不大耐烦,却仍有一半平静心境,问道:“天祥性情鲁钝,实在不知仙姑所言何意,还请仙姑明示。”
妙玉淡淡地说道:“公子这样人品,原也是不通。贫尼虽不能教你,若你在旁偷学,我倒也管不着。”
说着,莲步轻移来到净室一侧,取出乩笔沙盘等物,一面轻轻将之放好,一面喃喃地说道:“扶乩一道,在于心诚则灵。其焚香祭拜等节都可不拘于成法,唯有扶乩时所画请仙符,不可有一笔错漏。”
玉手握起乩笔,在沙盘上如笔走龙蛇,又好像飘若惊鸿,霎时间画出一枚图案繁复的符篆来。
贾瑞信步来到沙盘旁,低头去看那沙盘上的符篆纹路,妙玉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取出一本书来,随手置在沙盘旁,手腕翻动间,又已画出一枚符篆。
贾瑞看时,原来与妙玉取出来的书册上所画一模一样,他知妙玉是要自己领悟“请神符”的画法,也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瞧着。
妙玉每画出一道符篆,便翻过一页书册,玉手挥舞间,又在沙盘上书就第二道符篆。如此片刻间,妙玉已接连画出八道不同的符篆。
她似乎心神疲惫,便放下乩笔,细心将书册收好,便径直走到蒲团上坐下,闭目打坐起来。
贾瑞知她深意,便也不客气的抓起乩笔来,入手处冰凉如雪,也不知这根乩笔是何材质,他脑海中映起妙玉画符时的手法笔路,将一枚“请神符”画了出来。
然后焚香礼拜,闭目捏住乩笔,待仙魂附体
喜欢修仙从红楼开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