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众人尽在宝玉房中,比划谁的姓名中比划有一十八划,忽听人丛中一人道:“蔷,蔷少爷的蔷字有十八划。”
众人听了,忙先用手比划了一遍,果然贾蔷的蔷字有一十八划,贾瑞去看究竟是谁给的助攻,转眼一看,却是个丫鬟打扮,相貌标致,倒有几分林黛玉的品貌,只听王夫人在旁,连忙斥道:“胡说,晴雯。蔷哥儿早下江南去替你珍大爷办事去了,通灵玉哪会在他那里。”
贾母便道:“也怪不得晴雯这丫头,我仔细数来,蔷儿的比划却是有十八划,他或许不在家,也或许是有人将通灵宝玉盗了去,藏在他房中也未可知。”
王熙凤杏眼在贾瑞身上一转,似乎也明白过来什么,情知贾瑞此番要嫁祸贾蔷,她念及贾蔷素来虽对她孝顺,却终究是个不成器的小子,于是也旁说道:“老祖宗说的是,那日听跟宝玉的人说,有一个蓬头乱发的恶鬼将那玉夺了去,我初还不信。如今细细想来,倒是前些时日蔷哥儿向我打听过,问京中有哪些身怀奇术之辈呢。”
贾琏也在旁说道:“哎,不错,蔷儿那孩子也拿这话问过我,我只好奇,他一个小孩家,问这些做什么,莫非真是他命人取了宝玉,藏在自己房中不成?”
贾瑞此时,正在上下打量着贾宝玉的这位俏丫鬟晴雯,脑海中不由浮想其她的判词来,“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fēng_liú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说来也着实荒唐,贾宝玉所居的怡红院中,大小丫鬟无不与宝玉有过关系,唯独晴雯一人尚能守得洁净,谁知最后竟是她落得个“狐狸精”的名号,被赶出院去含辱屈死。
莫不然,便跟贾母讨了她去,也算是避免日后她的那番劫难。
贾瑞正思量间,只听贾母说道:“不管怎地,且去叫了珍儿来。总归是那府里的正派玄孙,不好直接去搜检的,待我与珍儿分说清楚,再去找找不迟。链儿,你就去请了你珍大哥来。”
贾琏应允,自去宁国府中去请贾珍。贾珍彼时已经安寝,听得是贾母召他,忙忙地又穿了衣服走出房门,路上贾琏自与他说起这事,贾珍心中自思道:“横竖蔷儿如今不在府中,且不管贾瑞那厮算的准不准,少不得要令其来蔷儿房中搜上一搜。或是有人来,盗了宝兄弟的那宝贝玉,藏在贾蔷房中也未可知。”
于是来到贾母房中,先跟贾母等诸位长辈请了安,说起通灵宝玉一事,贾珍笑道:“老祖宗不必烦心,蔷儿虽不在家中,但说不得也要带众兄弟去抄检一遍,万一叫瑞兄弟给说着了,找到了岂不好?”
贾母点头笑道:“我方才还跟众人说,你这孩子晓大体,咱们这就去看看吧。”
贾珍却瞥了贾瑞一眼,说道:“瑞兄弟,这主意原是你提出来的,你何不跟着也去看看,若不寻着时,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贾瑞听他说话时口气不善,迎上贾珍的目光。
原来这贾蔷虽不是贾珍的亲生儿子,但多少亦算是宁国府中的正派玄孙,且素日因生得俊朗不凡,贾珍甚喜,往往引他在跟前伺候。且自那日公然打了贾蓉,撵去金陵看房子,贾珍便更加重用贾蔷,今忽听贾瑞挑唆了贾母要去抄检他的房子,不由得心中不快,当下语气也有些不善起来。
贾瑞感念那时代儒病重,贾珍尚去带了张太医去看病之德,不便与他难堪,笑道:“珍大哥有何话说,兄弟听着便是。”
贾珍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能有甚说得,只是这许多人去到了蔷儿的屋子中去抄检,家下那等仆人的嘴难免垢谇谣诼,将来于蔷儿脸上也不好看。若要去他房中抄检,抄出来时,没甚说得。若是抄检不出来,就得有劳瑞兄弟为蔷儿打扫完院落,当众向蔷儿下跪道歉!”
什么,竟要下跪道歉?
贾琏等人听了,均觉有些不妥。且不说贾瑞尚是贾蔷的长辈,便是同辈间,若跪下磕头也属实丢脸,何况是要贾瑞当众下跪,这是要让贾瑞今后在两府中丢尽颜面啊。
贾母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地顿了顿拐杖,说道:“珍儿,我不许你在这赌气,这原是我的主意,要瑞哥儿来算一算那宝玉的下落。你要有甚不自在时,不如我与你赔礼便是。”
贾珍忙连说不敢,贾瑞笑了笑,朝着贾母和贾珍道:“老祖宗,您不必悬心。珍大哥说得倒也是,若抄不出东西来,我自当向蔷侄儿赔礼道歉。只是若当真在蔷侄子房中搜出那玉来,珍大哥这管教不严之过,不知又如何了结呢?”
贾瑞此时,也被贾珍那句“当众下跪”的要求挑起了怒意,二人如此对赌,贾珍怎肯口上服软,说道:“若是在蔷儿房中搜出了那玉,自是我管教不严,情愿输五千两银子与你,如何?”
那贾珍原不过是世家公子做派,听不得别人的几句激将计。况且他平日与人对赌,便是赌人头也未尝不可,这时就更加不管不顾起来。
贾瑞心中暗喜,这有人愿意白送给自己一千银子,此番倒真是既能报仇,又得银子,双喜临门呐。
贾瑞思忖片刻,忽又想起代儒平日间提起族中义学来,所投心思甚多,但苦于贾珍为一族之长,不得剪除学中诸多弊端,再加上如今商议搬迁义学之事,代儒更是上心,便在病重时仍交代自己好生择址,于是笑道:“五千银子倒也不必,珍大哥你只需将祖茔附近新得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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