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工资了,这是王子良长这么大,自己挣的第一份钱。虽然不多,但王子良异常高兴,下班后,王子良早早骑上车往家走。
没多远,王子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长期狩猎潜伏的经验,形成了一种对危险气息有先知先觉的本能。
王子良不动声色的往前骑,像其他下班回家的人一样,不紧不慢,不时停下看看这个,问问那个。从街边小商户门店的反光玻璃中,以及路边停着的贴黑膜的汽车窗户上,王子良确定了有三个人在跟踪自己。一个白衬衣戴着眼镜,提着个公文包,斯斯文文。一个穿着大裤衩,人字拖,大金链子,正在跟卖西瓜的讨价还价。第三个骑着一辆半旧的电动车,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自己想买的东西。
王子良继续往前走,慢慢走上乡间小道,人也越来越少。终于,拐了一个弯后,三个人拦在路中间,不善的眼神盯着王子良。
王子良将自行车靠在路边树上,悠悠的走过去。根本不需要废话,白衬衣将眼镜扔掉,人字拖也早已换成阿迪运动鞋,双方慢慢靠近。
剑拔弩张之际,五六个小青年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一股浓浓的酒气隔老远就能闻到。
“玮哥,刚才那妞长的真正点,那熊滚圆滚圆的,那腿细长细长,那腰……”
“你考研啊,拽那么多词!一个字得劲!”
“是是是,还是玮哥有文化。”被骂的小弟心里一阵郁闷,“得劲”啥时候能形容美女了。
“哈哈哈,跟你们说,哥唱的十三不亲那可是原唱,哪个妹子听了都得融化,不得投怀送抱。”众人纷纷鼓掌,说玮哥唱的好,玮哥是歌神,张学友只配给玮哥提鞋云云。
众人慢慢走近,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领头的张玮猛然看见王子良,酒立刻醒了一半,屁颠屁颠跑到跟前,一脸的殷勤:“良哥,您怎么在这儿?”
王子良冲对面三人努努嘴:“这仨货挡哥哥道。”
张玮一听,那还了得,敢跟良哥叫板,疯了他了。一转身骂骂咧咧的带着小弟走过去:“你们仨干什么的?敢在大岭沟撒野,活腻了!”
人字拖显然是三人的领头,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是本地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己方三人也只是一般打手,是蔡起富派来的。因为之前没见过王子良身手,三人自告奋勇,接了这趟活。原本想三个干一个,小ks,现在忽然冒出来这么六个青年,看样子也是经常混社会的混混,一下子犯了难。
张玮见三人不吭声,胆气更壮,大吼一声“兄弟们,上!”
喝了酒的马仔二话不说,冲上前肆意的释放着无处安放的荷尔蒙。人字拖三人只好被动应战,乐的王子良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热闹。
十多分钟后,双方还在撕打。张玮眉头一皱,挺能打啊,一个对两个都不落下风,抽身退出来拿出电话乌拉乌拉的打电话叫人,人字拖一看,大喊一句“撤”。三人狼狈逃跑,众人追了一段这才返回来。
张玮跑到王子良跟前叫了声“良哥,打跑了。”此时的张玮一副小迷弟模样,哪还有半分大岭沟一霸的姿态。
王子良点点头,就要推自行车走。张玮赶紧拦住:“良哥,相逢不如偶遇,走,喝两杯。”说着连拉带拽的把王子良拉到一个饭馆,羊肉串羊腰子板筋脆骨羊宝上了个遍。
席间,张玮跟小弟们介绍了王子良,小弟听后无不佩服不已,纷纷上来敬酒。
张玮给王子良满上酒问道:“良哥,刚才那仨人干什么的?挺能打啊,跟你有过节?”
王子良说:“蔡起富派来的打手。”
张玮“噌”的站起来:“蔡起富?号称河池县建材界活阎王的蔡起富?良哥,你怎么招惹了他?”
王子良轻蔑的一笑:“管他是谁?惹了老子,照干不误!”
张玮坐了下来:“蔡起富表面和和气气,见谁都笑呵呵,但背地里谁都知道,下手非常狠,凡是妨碍他发财的人都没好下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良哥可得小心啊。”
王子良一挥手:“毛!继续喝酒!”
众人吃吃喝喝,天南地北的乱侃,期间张玮几次欲言又止,王子良也没问。离开的时候,张玮把小弟们都打发走,才对王子良说出埋藏在心里很久的痛。
“我家原来在县里有一套独家院,我爸也是一个小老板,经营着几辆沙土车,给各个工地拉沙土石料。家里过的算是小康。三年前,蔡起富垄断建材市场,忽然提高沙石料成本价,很多小老板因为没钱赚而赔的血本无归。那时老家正翻盖新房,就是现在大岭沟我们住的房子,急需用钱。父亲就找到蔡起富请求把价格降到原来的水平,谁知道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张玮声音渐渐低沉:“直到三天后才在河里发现父亲的尸体。我和母亲找公安局找法院找县政府,告蔡起富,但苦于没证据,公安局只是立了案,就没了下文。就连县里的那栋房子也被蔡起富用手段变成了自己的。我和母亲只好回到乡下,东拼西凑把房子装修好,靠对外出租养活家。从那以后,我明白,人只有狠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母亲也变得尖锐刻薄。”
说完,张玮拿起一瓶啤酒,一口闷下去。
王子良静静的听完,暗道人真不能只看表面啊,谁也不知道对方经历过什么。
张玮又端起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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