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秦王世子殿下。”
殷子安眼皮直跳,这丫头白日里才叫自己切莫轻易暴露自己身世,转眼就将自己的世子身份告知他人,生怕这天下找不到杀了自己的人了,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位是刘起屏将军。晋王殿下一,刘将军独自引开追兵,殿下便南下去了交州,现无音讯。”
只见那人手持将牌,连忙撇去衣帽,起身拜道:“末将刘起屏,拜见世子殿下。”
殷子安早些年随军出征,走南闯北,倒也认识不少这朝野上下的英雄人物,如今那朝堂上声名显赫的几位辅国大臣将军,一多半和自己打过照面,要说起一个叫作刘起屏的将军……殷子安正想着刘起屏这名字有些许熟悉,是否曾在老头的军中见过,片刻之后这才想起这位将军眼下身负重伤,连忙上前一步将其扶到一旁坐下。
殷子安随即坐到刘起屏身边,伸手将眼前这人额前的丝发向后顺了顺,见到后者脸上那道划过右眼覆盖了大半张脸的血痕,显然是被刀所伤,皮肉翻卷,不像是锋刃接触,倒有几分被罡气撕裂的痕迹。用刀者出手凌厉,这一刀下来没有给人削去半个脑袋已算是这位将军天大的本事,看得出追杀晋王殿下的杀手绝非寻常江湖草莽。
“十年前在我爹军中你我有一面之缘,我记得你那时好像已是军中校尉了,此后虽再没听闻你的消息,不过看样子刘将军似乎如今是在晋王麾下。”
“承蒙世子殿下记挂,那时的世子殿下才及末将腰身,伶俐得很。不想十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殿下已经长大成人,鲜衣怒马,算得上一方人物了。”
“哪有。”
殷子安起身,望着刘起屏来时的方向,几番确认了没有异样,轻声说道:“可有追兵?”
刘起屏摇了摇头说道:“进了徐州界后,杀手便离去了。”
殷子安亲自背起刘起屏说道:“先回客栈商议。”
三人来到客栈,殷子安在镇上敲开了一家医馆的大门,要到了些处理伤口的药物,回到客栈亲自为刘起屏上药,再命白月儿在屋外警戒。
趁着上药的空隙,殷子安问道:“你们在是何处被袭击的?”
“黄平山北的官道上。”
“还没出扬州。虽说离那天京城有段距离,可毕竟还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真不怕引火烧身吗?”
“杀手皆是黑衣蒙面,用的也不像是军中的招式,应该是江湖中人。末将无能,分辨不出是何门何派。”
“这怪不得你,要是刺杀晋王一事能被人看出端倪,这伙刺客早死了不止八百回了。”
殷子安将刘起屏上身的伤口都一一上药包扎完毕,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你与我们同去交州,找家医馆治了内伤,再调养些日子,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多谢世子殿下。”
殷子安说着就要脱掉刘起屏的裤子,后者连忙一把拉住,支吾道:“末将下身伤口不多,自己来便是。”
殷子安笑道:“将军勇武冠绝三军,怎么一到床上跟个黄花闺女一般。本世子说到底只对女人感兴趣,你还怕我给你摸去几两肉不成?”
刘起屏满脸通红:“末将不敢。”
殷子安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将随身的长剑放到桌上,想起不久前魁星楼里那位青衣先生喝醉了扶着自己的肩头说的疯话,什么太行将倾,什么天狼顾望。
“连晋王都这般朝不保夕,这天下真就没个安生了吗?”
晋王毕竟是整个王朝之中除了秦王殷峰之外硕果仅存的一字亲王,这些年坐镇中原肃州,四通八达,离那位于徐肃边境的泰安城尤近。老头子固土封疆戎马半生,和那天京城的几位皇亲国戚最不对付,要不也不至于沦落到在那魁星楼一坐就是十年。可唯独对这位刘姓的王爷青睐有加,闲时少不了和殷子安吹侃他那些执政清要。
殷子安曾戏谑道:“你见过那姓刘的吗?”
殷峰一巴掌打过来:“你懂个屁,你见过观世音吗?”
“嘁。”
想这晋王殿下入朝时途径徐州泰安城,还到城外的苍渟湖住了一晚。有道是王不见王,老头子便私下派了文先生到那跟晋王殿下抵足相谈了整整一夜。都说晋王出了名的圣人风骨,殷子安素来想着儒生不过是群卖弄风骚的穷酸文人,圣人还能少吃几斤粮食不成?就连自家楼里那位被外界吹得神乎其神的前朝鸿儒翰林待诏都还有三句不离屎尿屁的时候,他晋王又算是哪根葱?
可这话才到那青衣先生耳里,当天殷子安便又一度被乱书打出楼去。
平天下和齐天下,一字之差,云泥之别。这是青衣先生事后的教诲。
殷子安终日猜不透这除了自家老爹之外的一字亲王究竟有何异于常人之处,晋王来到泰安城郊那时就想到苍渟湖看看这传言中掺了多少真假,不想却被老头安排到城西的城牧府上给人喂了一晚上的马,就连那府上的丫鬟见了都觉得是一大奇观。
现在想来,莫非那时文先生便做好了今日的打算,那么晋王殿下此番进京,想必是在京城干了什么天大的事,闹得朝中那些一向沉稳的千年王八都坐不住了要伸个脑袋出来翻个身。
“晋王殿下此番进京,是何人召见,所为何事?”
刘起屏说道:“具体事宜末将也不太清楚。不过先帝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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