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禹听着怀仁带回来的消息,内心很是平静。虽然他并没有参与整个案子的审理,但是他依稀觉得,朱家能够这么快被治罪,关键还是在阿银的身上。若非有阿银的出现刺激了圣人,恐怕朱家还是能够苟延残喘一阵的。
宋文禹用手掩住口咳嗽了几声,轻声问道:“洛大郎君近况如何,你可知道。”
“还能如何,夜夜买醉,谁劝都不听。听说前些日子,他还在朱雀巷子那儿和人打了一架……”怀仁叹了一口气,“可把洛大统领气的不轻。听说孟大郎君都已经和洛大娘子一起回洛府侍疾了。”
“侍疾。”宋文禹若有所思地重复了这两个字。恐怕并非侍疾,而是为了躲灾。朱家倒了,太子彻底出家了,那个小孟氏和小皇子又应当何去何从?
当下,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这是孟家和洛家少有的默契。
思及此,宋文禹忽然站起身来。怀仁见状,慌忙去扶,却被宋文禹轻轻挡开了,“给我更衣,我想要去一趟大慈悲寺。”
自那一夜之后,大慈悲寺僧人死伤过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现下正是重建的时候,而废太子萧烁则在那里正式剃度出家了。自此,大慈悲寺就成了内城里生活的人的禁忌。只觉得那里不太祥瑞,若不是为了拜佛进香,还是少去为妙。
可是偏偏宋文禹,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大少爷,您要去那里作甚?”怀仁不解地问道。
“烧香拜佛,去一去晦气,”宋文禹答得有些敷衍,可若是向怀仁表明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怀仁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离开宋府的。
宋文禹回答得如此笃定,怀仁半信半疑地协助他更换了常服,又扶着他上了马车。等到车子到了大慈悲寺门口了,宋文禹下了车,又打发怀仁去准备香烛。自己则是来到了一片狼藉的后山,打听萧烁如今的去处。在僧人的一路指点之下,他终于来到了萧烁的禅房门前站定。
宋文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稳了一下心神,这才伸手将门推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从房间里宣泄而出。宋文禹盯着眼前这个穿着灰色僧袍的男人的背影,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认。直到敲木鱼的声音暂歇,他才出声道:“殿下。”
萧烁将小锤放置一边,起身面向宋文禹鞠躬道:“此地并无殿下,只有贫僧了尘。”
“了尘……”宋文禹五味杂陈地看着已经变成另一番模样的萧烁。人还是那么个人,可是周身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早就已经判若两人了,“了尘师傅,我来,是为了成全一位故人的心愿。”
萧烁睫毛微微一颤,心如死水的他到底因为这一句话有了些许情绪。他面色如常,心中却是泛起了涟漪。他的沉默似乎也在宋文禹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药王谷?她将自己最后托付在了那里。”
说罢,宋文禹拱了拱手,便转身出了禅房。禅房外,春和日暖,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宋文禹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阳关灿烂的天气,对阿金的思念,更是泛滥成灾。
……
今日吉昌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到来,完全是在朱良莘的意料之外。
自从被萧悟生下令软禁起来之后,吉昌宫就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朱良莘身边不仅没了孔嬷嬷,这一次就连容月也折了进去。她的身边,是真的没有一个可以伺候周到的贴心人了。
所以这个不速之客可以长驱直入,毫无阻碍,她并不意外。她只是奇怪,为何她会想到来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儿。”
“自然是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文绫温柔应道。
皇后眯了眯眼,看着文绫依旧清澈的眼眸,竟然一时之间揣测不出她的真实来意。于是她轻哼了一声,哂笑道:“文淑妃现如今是双身子,来这个地方,恐怕晦气。”
文绫笑了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满脸的天真烂漫,“皇后娘娘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皇后扶在团椅上的手微微握紧,她盯着这张与良妃长得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不禁暗暗生恨,“原来,文淑妃是过来看本宫笑话的。”
文绫转过头去,微微仰着下巴看着大殿上画着的蝙蝠祥云,唇边依旧带着一抹笑意,“过两日便是朱大统领处刑的日子,臣妾想着,皇后娘娘近日深居简出,身边又没个贴心伺候的人,估摸着还并不知道这宫外发生的事情吧。”
“你说什么?”朱良莘怔愣良久,她像是被人忽然就摁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挣扎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文绫站起身来,对着朱良莘盈盈一拜,转身便要离开。朱良莘瞪大眼睛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身影,猛地站起身来,全然失了仪态,“你给本宫站住!你说……你说朱家大郎君,怎么了?”
她越是竭嘶底里,文绫越是昂起头来面带微笑地走出了这座幽冷的宫殿。一路上,陆薇扶着她,心思百转千回,竟然有些后怕。她是萧湛安排在文绫身边保护她,扶持她的帮手,可是一直以来,她却并没有将文绫放在眼里。可是文绫今日的表现,却完全震撼到她了。
二人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宫道上,四个侍人抬着步撵不远不近地跟着。文绫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忽然听到陆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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