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士雄,1990年在东北出生,却因父亲的工作关系在皖南长大。
2013年我大学毕业之后,去了一家大型建筑企业工作。工地生活枯燥乏味,又少有休息,不过好在我特别钟情摄影,背着一只单反,假期短了,就跑到工地附近的山里,偶尔遇到长假,就兴冲冲地赶往名山大川。若说这山里山外地跑着,顶多算是苦中作乐,但对那段时期的我来讲,可以说是意义非凡,偶尔接到一点私活,还能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然而从2014年开始,这爱不释手的相机却给我带来了无尽的苦恼。
那一段时间,我的照片里经常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人骨、人头、人发…千奇百怪,数不胜数。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某位黑客的恶作剧,专门折磨我们这些籍籍无名的新手摄影师。但专业人士检查一番之后,表示无论相机还是电脑打印机、硬件还是软件,都没有被做过手脚。
周边同事和我提起泰国恐怖片中恶灵缠身的桥段,一致认为我遭遇了超自然事件。
虽然我承认有些事情玄之又玄,不过我可是受过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的新青年,这些在我看来多多少少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于是我便决心主动出击,在实地考察中寻找真相。
事实告诉我,这不是玄学事件。因为当我壮着胆子去考察之后,才发现这些残肢断臂不止存在于我的想象和照片之中,它们有的埋在土里,有的挂在树上,深究起来,其背后都是些赤裸裸的、骇人听闻的故事。
这些都不是一介草民能解决的,我只能如实报告公安机关,并且“指认现场”、配合调查。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我还能安慰自己只是运气不好,毕竟警民不分家,我这也算是帮人民警察出了份力。
实际上我每个月四次出游,有三次都能遇到这种糟心的事件,时间长了,我自己也就麻木了。不过公司领导和同事可不这么想,警方频频申请协助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工作,不能为公司带来效益,还要按时支付我工钱,领导早就“欲先辞我而后快”,身边同事更是视我为“瘟神”,巴不得我早点卷铺盖滚蛋,生怕把厄运带到他们头上。
亲朋好友认为国企编制来之不易,劝我放下相机,安心工作。我权衡之后,认为摄影这行是英雄不问出处的,便索性辞职做了全职摄影师。
辞职之后,有小报媒体找到我,把我奉为“正义使者”、挖掘黑暗真相的“民主斗士”,想高薪聘我为通讯记者,专为他们拍照,制造所谓的爆炸性新闻。
本来是件“强强联合”、“互利共赢”的好事,可我听了却大怒,说你们更狠,别人把我当瘟神,你们还要利用“瘟神”,滚滚滚,赶紧滚蛋。
没有了固定工作的羁绊,我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整日纵情山水,搜集天地风光,虽说照片里仍然会不时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总算是瑕不掩瑜,一时间我在摄影小圈里也是小有名气。
然而好景不长,我招惹脏东西的事还是在圈子里小范围传开了,没人敢要我的图,于是我再一次失业了。
家里人思前想后,一致认为我是招惹了某个不愿离开人世的怨灵,便带我寻访许多国术高手、玄学大拿,银子花了不少,但却毫无效果。
其实我这事也没什么,只要我不去照相,那些东西便不能影响我半分。可我这人就是倔强,或者说是迂腐,偏偏就不放下手里的家伙。从那时起,父母开始经常性地吵架,直到有一天,母亲在和我父亲争吵的过程中,把我的相机和镜头都砸了个稀巴烂。
诸位是否有那种信仰崩塌、生不如死的感觉?摄影便是我的信仰,那时我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毁了,不如一死了之。在我做这个决定的前一天,我躲在屋子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封“遗书”,无非就是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云云。夜里,我在桥边吹着冷风,半斤白酒下了肚,又开始伤春悲秋,不觉泪流满面。
路上行人渐少,我借着酒劲,从桥上一跃而下,心想自己屈辱又短暂的一生终于解脱了。
迷离中,我好像梦到一群人围在我的身边,我的母亲伏在我的身体上痛哭,父亲眼圈红红的,指着我,一边哭一边骂我是个窝囊废,而我小学暗恋的对象,此时正挽着一个帅哥的胳膊,毫不掩饰地大声嘲笑我。
后来,在胸腔和鼻腔的剧烈疼痛的刺激下,我醒了过来,猛地吸气,又猛地咳出去,全数喷到了对我进行急救的人身上。周围的人一阵欢呼,我看着父母和周围的一切,不由感叹:活着真是太好了。
听说救我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哥,不过他却在把我捞上来之后就默默离开了。
父亲终究还是无法看着自己的儿子自甘堕落,过了年后,他请了一个月假,带我回东北找他几乎从来没提过的老爹,也就是我的祖父。意识里,我认为祖父母早早就去世了,也从未有过思念祖父祖母这种感情,仿佛我的世界里就没有祖辈的概念。
突然多出个祖父,这个消息让我十分兴奋,回东北之前,我用自己的积蓄偷偷买了套二手尼康,还想着去拍个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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