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父亲很早就起来把这小房子里外上下都检查修理了一番,对还在热炕头睡懒觉的我说事情已经办妥,他要回去上班了。
虽然昨日晚餐时分,祖孙三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明显他们父子间还有没消除的隔阂,所以我并没有挽留父亲,只是答应他我会照顾好祖父。
稍晚,我和父亲、祖父上了一辆丰田霸道,这还是祖父求着村里王老二,要他顺路捎带我们去县城。王老二今年四十多岁,和我父亲差不多,却不是土生土长的富城峪人,前几年搬进这里来搞了个钓鱼俱乐部,主打夏季休闲垂钓,从钓鱼佬身上赚了不少钱,平时住在县城,近几日回来“勘察地形地貌”,今天正好要返回城里,便被我祖父抓了壮丁。
这人不错,对我祖父也很是尊敬,硬是要把我们爷仨送到机场,不过我祖父表示把车开到公安局即可,他到那里有些事情。
当听到“公安局”三个字时,我注意到王老二稍微愣了神,不过很快缓了过来,我也没多在意,这应该是大部分人的正常反应吧。
公安局里,我们遇到了昨天给我们做笔录的中年警官,他自我介绍他叫李明斌,是县刑警队长,长期受我祖父照顾,告诉我们遇到麻烦找他便可,绝对全力以赴。
我们笑着推辞,祖父却毫不客气,让李队长找人把我们爷俩儿送到机场。
李队长二话不说,安排他的徒弟张全,就是昨天随他在山顶办案的年轻警察送我们。
我发现张全虽然和我年纪相仿,做事却要老练许多,帮我父亲办好一切手续,还给我父亲买了许多吃食,回去的路上,我起了交朋友的心思,便找了个话题问他:
“昨天山上是什么情况啊?”
张全诧异地往副驾驶这边看了一眼,问我:“哦,你对这个还感兴趣?”
“嗯,我这人就是好奇,你们要是有规定,不方便透露就算了。”我知道这些事一般是不会先对老百姓透露的。
“唉,按规定我是不该说这些的,不过谁让你是赵爷的孙子呢?其实就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一个皖南籍姑娘被一个本地人给害了,才二十四岁啊,可惜了。”
“皖南?”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是啊。”张全点点头,“哦,你也是皖南的,咋的,不是你认识的人吧?”
他这句话有些开玩笑的意味了,而我却感觉脑袋“嗡”的一下。“李雪梅?朝国族?”我问出了我迫切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的问题。
张全听到我的话后,把头转向我这边,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是赵爷?还是你自己也懂这个?这也遗传?”
看来我猜对了,但我很难过,摇摇头说:“我不懂,只不过这个人是我同学。”
“节哀,节哀。”张全没再拿这个事打趣,安静地开着车。
我靠在窗子上,记忆回到小学,邻桌一个阳光漂亮的女孩,突然有一天不再来学校了,老师说她父亲做生意失败自杀,母亲也离家出走,而我们也再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没想到十几年之后,我能再见到这个一段时间以来最想见的人,只不过已经是天人两隔。
难过之余,我向张全询问我这可怜同学的死因,他表示自己知道的也不多,想知道具体情况,最好亲自问我祖父。
他告诉我,我的祖父赵清潭是一方玄学大师,警方的特别顾问,一手读心术,辽东无出其右。
张全和我十分投缘,本要与我到祖父家促膝长谈,却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把我丢在山脚下,风也似的离开了。
我刚进到院子里,就听到屋里一阵叽里哇啦,鸟语一般,竟是祖父的声音。我没敢进去,就从窗户里偷看,见祖父盘腿坐在炕头,腰杆挺得笔直,口中一张一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好像在念咒,又好像在唱歌,弄得我心里瘆得慌。
我在窗外观察了一阵,那声音戛然而止,祖父绷直的身躯也瘫软下来,我阵脚大乱,推开门冲了进去。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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