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脸上赤一道、白一道,忍气吞声地跟山崎说:“大佐叫我来,有什么事要做?”
山崎收起脸上的狞笑,道:“我把他交给你,你要是从他嘴里问不出十八洞,他就得死,你明白不?”
任天行面部表情一动,旋即又换了一副表情说:“大佐,这个人不可能知道十八洞。十八洞是屠翥诚的秘密,外人很少知道。”
“真是这样吗?”山崎盯住任天行,同样的话任天行已说了不下十遍,但他就是固执地认为,一定有人知道十八洞。
任天行点点头,他点头的样子看上去真像一个汉奸。曾夫子又开口了:“狗汉奸,你把小鬼子引到米粮城,让米粮百姓受苦,米粮人民会把你碎尸万段!”
任天行抬起头,冲树上吊着的曾夫子狠狠剜了一眼,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任天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山崎的目光在任天行脸上盯了很久,突然说:“那就把他杀了,和田君你亲自动手。”
任天行惊得往后缩了一步:“使不得,大佐,使不得啊!”
“嗯?”山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这些人留着都有用,他们虽然不知道十八洞,但他们知道怎么过米粮山,留着他们,给皇军带路。”
“带路?”山崎重新抬起目光,盯住曾夫子,就在任天行暗自松下一口气时,山崎突然又说,“不,我要他死,现在!”
曾夫子被两个黑鹰队员从树上放了下来,手还被反捆着,不过两条腿能动了。他往任天行这边挪了几步,怒视住任天行:“狗汉奸,怕了是不?小鬼子让你杀自己人,不敢是不?”
“啪!”任天行抡起胳膊,甩给曾夫子一个响亮的嘴巴。曾夫子嘴角流出血来,他啐了一口:“打得好,狗汉奸,有本事你冲小鬼子也来一个啊,跟自己人耍什么威风?”
任天行又甩给曾夫子一个嘴巴。这一巴掌甩得重,曾夫子咧着嘴,说不出话来。
山崎噌地抽出腰间的刀,递给任天行:“和田君,现在该你审问他了,让他说出十八洞。”
“大佐……”
“和田君要违抗命令?”
“不,和田的意思是,要把他们送到司令官那里,让司令官来决定,他们是该死还是该留。”
“你?”山崎脸上的表情僵住,任天行这番话,等于是警告他,别人是没有权力处置这些人的,决定这些人生死的权力只能在宫田司令官那里。
两个人正僵持着,就有黑鹰队员跑过来,对着山崎耳朵低声嘀咕着什么,山崎像是很吃惊的样子,脸上有一层愤怒在迅速扩展。等那个队员说完,山崎的脸色又悄然恢复正常。他冲任天行说:“和田君说得对,应该把他们交给司令官。”然后,他转向汪校长和五个姑娘,“把他们统统绑起来,连夜出发!”
任天行长吁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暂时落了地,他真不敢想,要是刚才山崎执意让他杀曾夫子,他该怎么做?
曾夫子他们被捆绑起来,由山崎亲自押着上路了。后来任天行才知道,是宫田司令官来了电话,宫田司令官对山崎迟迟不把这些人送往司令部大为恼火。
一夜过去后,阵前的形势发生了变化。158旅旅长钟北山接到侦察兵报告,鬼子的大部队不见了,太平湖东边鬼子的宿营地,突然变得空荡。除了有小队鬼子活动外,其他鬼子不知去向。
“不会吧?”钟北山感到突兀。
钟北山跟着侦察兵,火速来到阵地前沿的观察哨,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果真如此,原来黑压压的鬼子不见了,岗本大本营往东好几里地,都看不见鬼子在活动。奇怪,鬼子难道会入地?
“继续侦察,查清鬼子的去向!”钟北山的话音刚落,就有声音跟着传来:“不用侦察,岗本跑了。”
说话的是新五师师长化天明,他正在四处找钟北山呢。钟北山跳下观察哨:“师座,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一战,让钟北山和158旅的弟兄们重新认识了新五师,原来新五师不是缩头乌龟,也不是弟兄们骂的护家狗,真要打起仗来,新五师的战斗力远远强过钟北山他们。对化天明,钟北山自然而然就多了份尊重。
“昨天晚上,岗本偷偷越过谷河,朝平谷川去了。”化天明说。
“追啊,还磨蹭什么?”钟北山一脸惊愕。
化天明笑说:“让他去吧,正好你我的负担可以轻点。”
“师座?”钟北山愣在了那里,不明白化天明说这话的意思。
化天明拍拍钟北山的肩膀:“放心,岗本跑不掉的,平谷川有人等着他。这样吧,黄花冈的鬼子现在不到一个团,我把他全留给你,再给你留几门重炮,你来收拾他们。”
“你们?”
“我得赶到老鹰嘴,功劳不能让王国团一个人抢了,怎么着新五师也得分一瓢。”
钟北山这才反应过来,屠兰龙要对宫田采取围剿战略了,兴奋地抓住化天明的手:“师座放心,眼前这些鬼子,天黑前我就把他们灭掉。”
“好!”化天明重重地拍了钟北山一巴掌。
围剿宫田的战斗于第二天上午10点10分正式打响,之前,已经包抄到宫田后面三里坡一带的王国团26师连夜往前推进20公里,直接顶在了宫田的后腰上,化天明他们刚一赶到,两边的枪声就同时打响。
宫田自然不会想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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