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州市商人的眼里,严仲景是个神话一般的人物。
作为严家次子,他很早就独立出严家自己打拼,硬生生不靠家族资源就打拼出自己的天下。
从最开始的珠宝业,到后来有了投资人之后进军房地产,再到后来做金融,可以说严仲景每一招都走对了棋。
本地理工大学金融系甚至用他的经历作为教学案例,可以说每一个二十岁以下的登州居民都是听着严仲景的名字成长起来的。
但只有严仲景本人知道,对外说是不靠家族资源,实际上他进行的每一桩生意都在自家老爷子的注视之下。
抛开那些老一辈们无形的关照不谈,又有哪一个商人能像自己一样生意上一路绿灯?有哪一个商人能够像自己一样嗅觉敏锐到对任何政策都抢先一步知道详情?
严仲景心里是有数的,自己能成事是因为严家需要他这样一个人物。在父亲眼里,自己或许仅仅是一个严家转移外界视线的工具罢了。
只有自己受到足够多的关注,外界才会把严家和自己混为一谈,而不会去深挖严家的底细。
事实证明严老太爷这一步棋走对了,外界一直以为严家的财富只不过就是自己打下来的那个涉足了珠宝、房产以及金融业的公司而已。实际上呢?自己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但他不甘心。
严仲景从来就不甘心只做一个严家对外展示肌肉的工具,他一直想让老爷子认可自己,而不是每次总是用那种失望而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这些年拼了命地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承认吗?结果呢?
父亲竟然昏了头把家族交到严薇那个小丫头的手里!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他怎么……就始终看不起自己呢?
他愈加愤怒,进而歇斯底里。
严仲景看着镜子里的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都已经通过手术抹平,戴着圆框金丝眼镜,眼睛炯炯有神。
已经五十岁的年纪,严仲景依然保养得很好,一派儒雅的风范让他始终是登州市名媛圈子里的热点人物。
而现在,他看着自己这张脸,笑容渐渐变得狰狞而扭曲。
兄弟几人里,自己是长得最像父亲的,他也一直以此为荣。甚至每次看到父亲投来失望的眼神,他都会私下里偷偷地照镜子用自己长得像他来安慰自己。
而现在。
咔嚓。
他一拳打在镜子上,把镜子打出了一圈裂痕,镜子中的自己仍然在笑,好像在嘲笑他的自卑。
一拳,又一拳。
镜子已经破碎得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右手早已鲜血淋漓。
他双手扶住了面盆,紧闭双眼,低着头大口地喘息着。
片刻之后,严仲景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化妆镜,脸上又变回了那种自信而富有魅力的笑容。
他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右手,把出扎进手中的玻璃碴,把血迹冲洗掉之后找了块纱布包扎好,走出了洗手间。
屋外是他的心腹葛叔。他是老爷子给安排的助手,也是现在严仲景最信任的人。
虽然严仲景已经五十多岁,葛叔也年近古稀,但他仍然习惯称呼严仲景为少爷。
“少爷,您……”葛叔欲言又止,他是知道严仲景对老爷始终有心结的,也知道他偶尔会发泄。
“没关系,葛叔。”严仲景摇了摇头,伸手让葛叔看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右手,“把今天的日程安排说一下。”
葛叔终究是有些年老了,他从身边桌子上拿起一个本子,翻看着日程安排。
“上午八点到九点是和中信实业的王总谈合作的事情,不过,”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有些晚了。”
“那就取消吧,告诉他改天。”严仲景坐在沙发上,不在乎地挥手说道。
“是,少爷。”葛叔躬了躬身子,用笔记下,“接下来九点一刻到十一点一刻,是少爷每周打高尔夫的时间,已经帮您约了半城餐饮的金满城和理工大学的付校长。”
“中午的午饭没有约人,夫人在家和您一起用餐。”
“下午的日程是,十四点到十五点一刻,约好了三少爷和其他几位家长谈集团股份的事。”
“然后是去一家叫作‘齐家’的饭馆,它的老板昨天约了您。”
葛叔说完之后站在一旁不说话,听着少爷的吩咐。
“老三他们瞎起哄,我就不去了。”严仲景说道。
“那个时间就换成去公司看看吧。”他又补充道。
他看着葛叔用笔一项一项地记录下他吩咐的事情,笑着说道:“前几天不是让依依教你用pda了吗?怎么,用不惯?”
葛叔用手扶了扶老花镜,像是朋友聊天一样说道:“人老了,对这些新玩意儿总是觉得用不惯,不如用笔记下来开得方便。”
“以后我死了,让葛平代替我给您管家,他年轻人或许喜欢用这些新玩意儿。”
严仲景眼神里有些伤感,葛叔这一辈的老人们都逐渐死去。葛叔虽然看着身子挺硬朗,却也是快七十的人了。
“葛叔,你这是什么话。就你这身子骨,活到一百多岁完全没有问题嘛。”严仲景叮嘱道,“给你安排的医生要多和人家接触接触,不要讳疾忌医。”
葛叔感激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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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安回到“齐家”时,正好遇见王成他们挂上打烊的牌子。
齐安就问起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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