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御谡生性冷漠,便是明知眼前的少女救过自已的性命,他也不愿开口寒喧,便闭上双眸,思忖着三日后待伤好了些,让诸支山留下银子,悄然离去便是。
他感觉到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双眸紧闭,感官反而放大,竹居里幽雅无声,流淌着少女淡远飘渺的清香。接着,一双细腻到不可思议的掌心抚上了他的前额,伴着一声自语,“怎么还不醒呢?”她看着挺直躺了三天的人,轻阖着眼睑,除了胸口难以察觉地微微起伏,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的声息。
宁常安触上他的脉息,诊了片刻,有些意外,今日他的脉向比昨夜显得更不稳,心跳即快又显得有些紊乱。
宁常安忙解开他的胸口衣裳,看了看伤口,疑惑的自语,“伤口恢fu得挺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被一个陌生的少女抚触着他的胸口,虽然他知道她是在查看他的伤口,但他还是感到不舒服。
他忍不住眼睛悄悄地睁开一丝的细缝,觉得自已竟象个偷窥者一般,透过昏暗的光线,看着眼前近在咫尽的少女,她正低垂着,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唯见她长长的羽睫上浅刷一层疑惑不解的雾气。
她没有象别的少女一般,看到他时,只会在意他的脸,而后,眸中泛的全然是那种怀春少女的害羞和惊艳,眼前的少女似乎只关注他的伤口。
这一点,让他对她产生了少许的好感!
他虽然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但却是当朝二十多个皇子中最出众的一个。每一次在皇家举办宫宴时,他的出现都会引起那些名门仕家女子的关注。
当太子开始大张旗鼓地选太子妃时,皇后为太子选了一堆的名门佳丽,最后,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娶了当朝两个重臣的女儿,尤其是柳青芸,竟肯为了他甘做妾氏。
所以,兰御谡很清楚他天生的一张魅惑的脸,是通往皇权之路最佳的捷径,他尽管感到厌恶,但他不得不否认,他没有太子兰御沐那样的好运气,有强大的母族做依靠,但联姻,却让他在夺嗣中,成为优胜者,否则,兰御沐也不会处心积虑地想置于他死地!
此时,兰御谡感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女与他所有认知的不同,她解开一个男人的衣裳时,没有一丝的羞怯感,她仅仅把他当成了一个患者,而不是一个成年的男子。
或许,这少女太年幼,不识风情,他又何必自作多情,便他一动不动地任由着她摆布。
“阿宁,怎么今天这么迟还不做饭,我都饿死了!”门外响起叩门之声。
“来了,二师姐,我马上就去做饭!”宁常安忙过去开了门,“二师姐,对不起,我早上有些睡过头了!”摸了一下略有酸疼感后颈,昨夜睡得真好,竟是一夜无梦。
“那人还没醒么?”秦之遥不悦地看了一眼,“师妹,师父来信了,说他到了一个村,接了个古怪的病人,一时半会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快点把这人弄走,要不然孤男寡女的可说不清楚!”
“知道了二师姐,他的伤都好差不多了,等他醒了,我就让他离开!”宁常安掩了门,去厨房做早膳。
兰御谡嘴角微微一挑,心中升伏起一丝冷漠,缓缓睁开双眼,清晨光线静寂洒在他的漆染的凤眸中,泛着一泓神秘的光。
宁常安端着一碗粥回到自已的竹居,象往常一样,她偿试着喂他少许的稀粥。
她的动作很嫌熟,那是因为在金怡兰生病的那几个月,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金怡兰,所以,她懂得如何给病人喂食。
他听到她的低低轻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他说,“昨天说到哪了,你能提醒一下我么?我记得我昨夜睡得很早,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晨会起来这么迟……”她的声音带着低低哀伤,恍如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兰御谡心里微微一漾,敢情这些天,他成了这个少女倾吐的对象了,可惜他昏迷不醒,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我想,到死我也不会明白,爹为什么舍了娘亲,而和那样凶残的女人在一起,还生下了一个妹妹……我每回梦里醒来,总是能看到她拿着一把刀浮在我的眼前,可没有人能救我……你不明白的,每天每夜,你睡着时,你会梦到,你醒着时,你会想起,既使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想逗你开心,可你就是笑不出来,你甚至不能抬头看他们一眼,因为一看,你就会想掉眼泪……以前我曾偷听过娘亲对奶娘说过,人在悲伤时,天空不再是蓝色,而是青色,我不明白。可后来知道了,人在伤心的时候,一qie会变得灰暗,看到月亮会想到寂寞的嫦娥,看到花儿,会想到花儿凋谢时会落入污泥……以前,我一直不明白娘亲为什么总是睡,终于有一天再也醒不来,后来,我明白了,她是伤心,她不想面对现实,她情愿死……”宁常安压抑沉封在心事一点一点地倾述着,“娘亲的死,我很伤心,后来知道一qie真相后,才发现,死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因为她活着太累,她明明不开心,却为了我,把一qie压抑在心里,而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象一个废人,长那么大,什么也不会,还要让所有的人都为我cao心,我不知道,我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宁常安终于喂完一碗粥,她完全沉浸在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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