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色,这世间唯有沈千染能入兰亭的眼,他无动于衷,似笑非笑地提醒,“兰锦,赐儿才四岁!”
兰锦眉一挑,随即,却又笑得灿艳起来,语中不无带讥讽,“你确定你儿子只有四岁?”沈千染去年冬季突然失踪,兰亭身边的暗卫倾巢而出。虽然兰锦并不在京中,但京城那样的动静岂瞒得过兰锦,只是让他感到最诡异的莫过于赐儿的反常。
兰亭点点头,不否认,嘴角弧度高高挑起,眸光深弥,“文绣那丫头也只不过是九岁!”当初他等沈千染长大尚且渡日如年,而文绣仅仅才九岁,先不说孩子的心性未定,连最起码的男女情爱,这么小的孩子哪会懂得半分。
兰锦的这番等待很可能是换来一片荒凉的岁月!
“九岁又如何?难不成一辈子九岁……”兰锦顿了一下猛地收了声,心口闷生出一缕感叹,由肺腑之中生出,渐渐弥漫开来,心就像被搅乱的潭水,他这话岂不是间接承认了他对文绣有这般心思?
良久后,兰锦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带些尴尬,“那就不劳皇兄操心!”
兰锦离开后,很快就到了庆元殿,一路宫人纷纷行礼,至寝殿处,守在门口的两名宫人迎了上来,福身道,“瑞王殿下,娘娘说,太子殿下和文小姐方才刚睡下,请殿下去偏殿喝杯茶!”
兰锦看这时辰,正是午后时分,一定是沈千染哄着两个孩子午睡,他轻轻走到窗台边,果然,隔着缕空的窗棱,看到沈千染正坐在床榻边,一手肘撑在床榻上,一手拿着一把团扇,时不时地为床上的两个孩子扇着。
兰锦突然想起,那年他接了赐儿和文绣去他瑞王府小住时,因为天气渐渐炎热,午时时分,瑞王府的管家便吩咐让丫环在两个孩子的寝房里放些冰块镇暑气,可小赐儿摇着小脑袋说什么也不肯。
小文绣又热又燥,两个便吵了起来,小小的赐儿一口气的大人话,说冰块镇热很容易会引起关节炎,将来老了,就麻烦了。还说他的娘亲从来不肯给他用冰块,每到热时,都拿着扇子帮着他扇风。
小文绣哪听得懂什么是关节炎,她就是耐不住热,恨不得马上tuō_guāng了泡进冰水里,便嚷着,除非赐儿替她扇着风,她才同意。
小家伙乖巧极了,居然真的跟管家要了一把团扇,一本正经地替着文绣扇起来。
文绣得意非凡,很高兴地许诺,将来,等她长大了,一定会娶小赐儿过门!
那时,兰锦只当这两个孩子天真浪漫,此时见他们穿着同色的薄薄的孩童小褂衣,两颗小脑袋亲蜜地挨着,文绣的一条腿还横在赐儿的另一条腿上,而小赐儿手中正抓着文绣粗粗的辫子。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脑中竟无由地飘过这一句话,兰锦的心顿时如噬魔咒,刹那之间,他那一双琉璃眸盛光突然变得黯然无光。
忽然间觉得,眼前所看到的才是属于文绣的世界,于他,虽仅是一窗之隔,却也隔了十四年的苍茫岁月,如此如此遥远!如此不可攀越!
他动了动身子,无意中看到柱上的一颗镶嵌的宝石映出自已,那一张极似宁常安的脸,令他的太阳穴急急地跳动着。
他年幼时,就知道自已长得象母亲,那时他以为易了容后的秦之遥是他的娘亲,他极思念她,所以,他并不在意自已男生女相。
可经历了那一次追逐,而令他在街头被人带走后,他开始憎恨这一张脸。
在他的记忆中,他常常看到父皇一人闷在御书房后的一间内寝中,看着娘亲的画像一看就是半天,虽然父皇什么话也不说,脸上的神情也很平静,但他感受得到父皇的悲伤和忧郁,他从心里排斥那画像上一身青衣素裹的年轻女子,憎恨她为了行医,连自已的夫君孩子都舍得下。
尤其令他感到难以容忍,随着他越来越大,他总感到父皇透过他的脸在思念一个人,所以,他讨厌一qie素色的衣裳。他穿着张扬的艳色服饰,来突显自已与那画中女人的不同。
多年后,他方知,原来,所谓的兰妃从来就不是自已的娘亲,他的娘亲是沈越山的夫人。
兰锦不愿打断这一室的安宁,也没有随宫人去偏殿,而是回到了瑞王府。
七日后。
南疆远在千里,瑞王府近来为了瑞王的出行,府里上下忙了个人仰马翻,上下都在主子筹备路上所需要用的东西。
瑞王的洁癖,他是从不肯住店,也不肯随便吃外面的东西,所以,这一路的随行,除了宁锦单独的马车外,后面还跟了七辆,有三辆是载人,还有四辆装了随行的东西,若非京城的人都知道瑞王出门向来如此,还以为是乔迁了。
容蝶知道兰锦行程后,也要跟着,她知道如今赵承恩正在南疆,她和赵承恩自幼相识,若非当年赵承恩和赵承略用极端的刑罚来处置她,让太子兰陵解了一口恶气,她肯定是躲不过去,就没有机会活着看到张家平反。
虽然那次事情后,有好多年她一直深陷恶梦中,但如今随着时间也慢慢地淡了。
沈千染一早带着水玉和高漠出来为兰锦送行,兄妹二人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寒喧些什么,敬上一杯水酒,道一声珍重。
临行前,沈千染送上几盒的舒心丸,告su兰锦,苗疆蛊虫多,为了预防,她配备了这药丸子,让他七日服用一颗,可以防止有心人在他的体内下蛊。
沈千染知道兰锦有洁癖,自然不敢告su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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