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汐无比惊赞地看着这山林江河,突然听到夏寂言在耳边问:“怕吗?”
闻言低头,她才发现原来白马停住的地方是一方悬崖的尽端,只要再前进一步,人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绝壁刀削,一落遽下,山谷间偶尔飘起缭绕的云雾,风过时急速地飞掠消失,露出深不见底的峡谷。穆流汐兴奋地回头看夏寂言,凤眸之中是惊是喜是笑,明亮的光彩照人眼目,说道:“你在我身边,怎么会怕!这是什么地方?”
夏寂言俯视她,嘴角亦荡起微笑,突然一提缰绳,白马长嘶一声双蹄腾空人立而起,几乎要纵入悬崖之下,随着穆流汐刺激的尖叫,转身稳稳落在后面几步处。俩人同时放声大笑,皆觉得痛快无比。
夏寂言翻身下马,伸出手,穆流汐扶着他的手跳下来,一起站上前面高起的岩石。夏寂言道:“我常常一个人来这里。”
穆流汐在大石上随便坐下,无尽神往地看向远处:“没想到我的夫君竟然如此,这么好的地方一人独享。”
夏寂言淡笑道:“自从认识你爱上你娶了你之后便不再来了。?”
“那当初那地方呢?。”穆流汐说道。
夏寂言神情空远,也不说话,穆流汐扭头看他一会儿,问道:“你每次来这儿都这么开心吗?”
夏寂言神情缓和,目光在她眼中一停,摇头:“以前都是心里有事才会来。”
“哦?”穆流汐问道:“那么现在呢?”
“喜欢,想来。还因为有你在。”夏寂言淡淡说道,脸上是无限的笑意。负手前行两步,淡淡俯视巍巍群山,衣襟在山风中飘摇激荡。
穆流汐静静地从侧面看着他,他的深邃目光中似透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意气,目所及处,似这万里山河尽在指点之中,苍茫大地不过挥手沉浮,那神情中的傲然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天地亦如是。她不由得轻轻说道:“高高在上,请君看吧,朕之江山美好如画。登山踏雾,指天笑骂,舍我谁堪夸?”
夏寂言转头,“我的汐儿定可以马踏山河,靖安四海。”
“大羽虽有三位女帝,但是江山城池,还是要男人来守。寂言,我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个世上,为何,会是我有这般奇特的遭遇。若说是命,也便罢了,偏偏,我不想听从命运安排。”穆流汐摇摇头看着夏寂言。
“我知你不愿要这江山,当日若非你极力劝说,恐怕皇上还是不会晋封四哥为太子。”夏寂言拍了拍她的头,“汐儿,等边关事情解决,我们就去行走江湖。”
穆流汐笑靥如花,看着夏寂言眉目中是深深的爱恋,“这一生有你,便是我最大的荣幸。在这世上,。有人蹉跎终生,有人潇洒fēng_liú,有人碌碌无为,有人叱咤天下,个中滋味,不尽相同。”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生晓梦,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此生便只是一出拉开了大红帷幕的台戏,又何必在意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只要流云水袖扬起,那一板一眼唱得真切叫彩,便是梦也绚烂,何况这帷幕张然掀起,难道由得你唱还是不唱?
看戏的人何尝不在戏中,不如唱个满堂红罢了。
“汐儿,这里风大,等初春我们在来。”夏寂言细细倾听穆流汐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复又看着穆流汐说道。
穆流汐转头娇媚一笑,“好。”
平武二十七年的冬天,草木栖息,山石肃远,气候日益深寒,宫中越发多了些沉沉的静穆和庄严。
再有几日便是元旦,照宫中规矩,元旦、除夕都是天家家宴的日子,元旦虽不如除夕隆重盛大,但也自有一番热闹。大正宫中早早准备下去,各宫各殿都多了些欢乐祥和的气氛,忙碌一片。
然而恰是此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在这个本来安静平稳的冬天掀起了一股汹涌激荡的暗流。自此以后几多年岁,无数人事浮沉其间,尽始于此。
穆流汐回想起来,那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而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多多少少的先机,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又或者注意到了也无法从中预料些什么罢了。
那晚睡得并不算早,与夏寂言谈天说地,两个人躺在床上谈论着未来的生活。
时间慢慢地在身边流逝,有时候想起之前的事情,恍如隔世。
夜露中宵,更漏深深,本该随侍在致远殿的林安却在此时来了夏侯府。
宫灯明暗下,孙仕那张平时看起来庸碌低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端倪,只是垂眸道:“老奴奉皇上之命来请长公主,驸马爷。”
穆流汐眉梢淡淡一拧,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看了看夏寂言,又问道:“可知所为何事?”
林安道:“怕是西玄的事情,现在太子皓王都已经过去了。”
穆流汐甚是意外:“请公公稍等,我与寂言即刻就去。”
致远殿中,烛火摇曳,穆流汐与夏寂言赶到之时,看到了他们,夜离面色深沉,夜皓脸色不善,程一尘,上官无邪,顾青城,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穆流汐隐隐发觉事情可能很棘手,不由得轻声问道,“四哥……”
青帝原本以手拖着脸,微微眯了一会,听见穆流汐的声音抬起了头,“汐儿寂言来了,离儿,你说吧。”
“是。”夜离点点头,严肃的说道,“昨日,西玄攻打我大羽边关,我军防备不及,天阳,竹川两郡失守,现在西玄正在攻打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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