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福揉着太阳穴：“爹你别再转了，我这都让你绕晕了！”
顾老爷子猛地停了脚步，但整张脸都沉的可怕。“你个王八犊子，你知道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吗？我让你把锅背下来，多大点事，你咋能甩给族长？以后咱们老顾家在宗族里咋过！你三弟是要科举的人，宗族里的人要是说你三弟一句坏话，你三弟的仕途就废了！”
顾川福一听这话，也是一脸的官司。
“爹，你说的轻巧，我背锅，那我有什么好事？有好事的只有三弟，只有你们，我呢？而且你别啥仕途不仕途的，老三连秀才都考不上，爹你做啥白日梦呢，瑶丫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见，你觉得那话不对？”顾川福反问道，他从来没觉得顾云瑶说话居然是如此清明。
他这老爹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老爷子一听，眼睛登时瞪得老大，瞳孔都猛地一跳，指着顾川福，顾老爷子一脸怒意。
“老大，你这是怨你三弟，你三弟科举可是为了这个家。”
“可这个家算我们大房了吗？”顾川福直直的看着顾老爷子，顾老爷子脸色一惊。“老大，你想分家？”
顾老爷子脸立刻就白了。
而顾川福却是冷笑一声：“爹，不是我要分家，是你想分家吧，爹，你对不起我。”
顾川福拍着胸口。
“爹，别人家都是以嫡长子为尊，咱们家呢？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和老四一样，都不是你亲生的儿子，还我把锅背了，你这是往火坑里推我。”
“你说的屁话！你……你这是忤逆不孝！”顾老爷子脸白了黑，黑了白，他万万没想到顾川福居然敢说这话。
顾川福也从炕上站了起来，与顾老爷子四目相对，脸上也是一片怒色，顾川福继续道：
“屁话？爹，我可说的都是大实话。”
“你看看咱们顾家，屁活不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婆娘漂亮的跟朵花似的，还能读书科举的好事在老三身上，老三整天就在他那屋里养膘，比娘养的老母猪都肥，十五年了都考不中一个秀才，他连猪都不如，老母猪下崽子还能卖俩钱，老三就特么是个无底洞，还有在地主老爷家做工，一家四口在镇上住两进的宅院，还能让闺女钓个大大的金龟婿的，这是咱家老二，被你和娘宠爱，去地里干个活都心疼的，这是咱们家老五，就连清儿这丫头过的日子都比我好，不说吃穿用度，你见清儿瞧得起我过？说好听的那是你老闺女，说不好听的，不一样是个赔钱货！”
顾川福越说越肉疼，忍不住拍着手，一笔笔和顾老爷子算账，顾老爷子黝黑的脸上那薄薄的脸皮狠狠抽搐着。
心里更是来气，顾川福也不干活啊。
而且说什么顾清儿是赔钱货，顾清儿那是他的老来女，是那几个赔钱货孙女能比的吗？
而顾川福还没说完。
“孙辈五个，三个是我的儿子，爹，你自持咱们老顾家是耕读传家，那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可是咱们老顾家传宗接代的大功臣，可是爹，你啥时候有好事想的着我了？你张口闭口都是老三怎么怎么重要，你眼里有我这个嫡长子吗？顾云瑶这死丫头今个不把话挑明了，我都没想到爹你打的好主意，我给你背黑锅把事应下来，您老腰板溜直让我替你扛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然后老三考上了秀才，考上了举人，别人大把大把往咱家送银子的时候你把我分出去，让我们大房受累不落好，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顾川福直言道，顾老爷子全身颤抖。“老大啊老大，我是你亲爹，你居然宁肯相信顾云瑶那贱丫头的挑拨离间你也不信你亲爹，你个忤逆不孝的王八蛋！”
顾川福撇撇嘴：“行了爹，你心明镜的就得了，忤逆不孝？你用来压服压服老四还可以，你说我不信你，那咱们就好好翻翻旧账，当年你要送老三进学，我家大郎刚两岁，老三都十五岁了，私塾的先生都说蒙学太晚，我让你等等大郎，你偏生不肯，爹，你敢说这也是顾云瑶的挑拨离间吗？”
顾川福怼的顾老爷子说不出话来，当年确实是他想当然了，觉得顾川海年纪小小都能有那本事，自己三儿子十五岁，肯定比顾川海强得多，再说了，早一年出秀才老爷，顾家不就早一年光耀门楣嘛！
“你……好，老大你真好！”顾老爷子气得甩袖子，但是眼神中明显是怂了。
直接冷哼一声，顾老爷子一脚踹开大房的门回了上房，顾川福腰板挺得更直了，顾老爷子是不会真的敢把他分出去的，不然没了大房的劳力，顾家喝西北风去？
再说了，顾老爷子刚被顾云瑶宰过，他们大房这么多儿孙，分家出去肯定是又要带走顾家一大批的财产，顾老爷子只能受着，而且顾川福也反映了过来，这些年大房付出这么多，可是老三那瘪犊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尤其是自己的三弟妹，花花肠子多着呢，一定要死死地拿捏住三房，绝不能让三房有分家的念头。
也不是不能分家，准确的说是不能把大房分出去，至于二房跟老五？管他屁事？
顾川福一屁股坐到炕上，又开始睡觉。
村尾，顾川海家，顾云瑶把钱都收了起来，族长上门送钱，岂有不要的道理？顾云瑶是不会学着那些龙傲天主角，掉在地上的钱不去捡的，这都是要供顾川海科举，以及买药配制消痕膏的资本。
里正看着顾云瑶，眼神里全是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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