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轻纱一般的月光笼罩着入夜的皇宫,繁琐的旋子彩画下,是阿蘩嫕窈窕的身影,身披的披风上点缀芙花的花瓣,芴尔在一旁打着纱灯。珠韶从里边迎了出来,见了阿蘩嫕,灿灿笑道:”不知婉嫔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你家小主呢?“
”小主在里边。听闻婉嫔来了,正起身梳妆呢。“
”噢,你家小主就寝的也是早。“
”婉嫔小主里边请。“
”嗯。“
纱灯里灯火不停地跳跃着。阿蘩嫕道:”芴尔,你就在外边侯着吧。“
”是。“
进了景阳宫的明间,阿玫捧着一斗彩茶壶斟茶,茶香萦绕,见阿蘩嫕来了,放下茶壶,笑盈盈地行了个请安礼,道:”给婉嫔请安。有失远迎,还请婉嫔恕罪。“
”玫贵人快快免礼!前不久刚翻了牌子的妃嫔向本宫行礼,本宫可担当不起!“
阿玫皱眉,仇恨地瞪了阿蘩嫕一眼,阿蘩嫕抬起头来,似是没注意到。阿玫道:”谢婉嫔。“
阿玫对珠韶道:”珠韶,你先出去吧。“
”是。“
阿蘩嫕取出系着平安结的荷包,和簪子,道:”现在丫鬟们也出去了,本宫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玫贵人这是何意?“
”呀,婉嫔果然发现了,关于容常在。“
”本宫多多少少也能发现些,可是......“阿蘩嫕咽回了原本想说的”可是嬖儿有事“,干咳了声,道,”可是这后宫中又要出什么事了?都闹到景仁宫来了。“
”是要出什么事了,事关系到容常在,臣妾知道,本想出手帮忙,但心有余力不足,想着容常在与姐姐素日要好,便来禀报姐姐。“
”别叫我姐姐。“
”是。“阿玫心里不耐烦,继续道,“此事事关伊贵人。”
“怎讲?快说。”
阿玫知道婉嫔心里也是不耐烦的,暗暗偷笑了笑,道:”婉嫔,是这样的......“
寿昌宫。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沉香味儿,雕兽刻花铜镜前精美的钿钗簪华,在海棠形蜡烛跳动的火光下闪烁着点点璀璨的光泽。琵琶正执着一把如意形的梳子缓缓为她家的小姐梳头。
小丫鬟打了盆洗脸的水进来。琵琶正欲拿条白毛巾洗时,杏贞拉住琵琶手,示意先别这么快洗。杏贞朝水看了看,花兽纹饰铜盆里水面上正冒着几缕热气,飘着几片嫣红色的玫瑰花瓣。琵琶道:“小姐,水的温度是正好的。”
杏贞将手指置于静闭的樱唇间,默示琵琶先别说话。只见杏贞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百宝箱中取出一枚巧致的银针,将银针的一端放到温水里,片刻过后,银针白色的针身未有异样,杏贞松了口气,琵琶知道可以了,便道:“那我现在便服侍小姐盥洗。”
“好。”
琵琶有些难过地看了看那飘着玫瑰花瓣洗脸的水,现在在皇宫里洗个脸也需如此提防么。
洗了把脸,杏贞霎时感觉清爽舒服了许多,在浸着花瓣的水里洗了洗白皙的玉手,琵琶道:“小姐,要查么?”
“嗯?”
“就是那零陵香。”
“零陵香这东西是肯定要查的,还有,麝香也须得查。”说到这,杏贞轻轻冷笑,水墨一般精致勾勒的丹凤眼折放出冷冽的寒光。
“零陵香与麝香应是同一人。”
“嗯。”
仅仅只恢复了一个“嗯”,并没有明确的认同。
杏贞从一个嵌螺钿描金的红漆盒里取出一小瓶子,从中捣了些纯白色的粉末涂抹在手臂上,道:“琵琶,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首先,这人应是一个善于调理香料之人......”
琵琶还未说完,眼角的余光便瞄到自家小姐嘴角边禁不住的笑意,霎时便想起,自家小姐也是善研磨香料、脂粉之人,以前在潞安府的时候,小姐便用鲜花调研香粉,小姐心灵手巧,宋娘子常夸小姐手儿敏巧。
琵琶继续分析道:“宫里头大家都知道小姐和丽嫔要好,小姐和丽嫔都威胁到的话,就是那么几个。伊贵人、玫贵人以及皇后。伊贵人和小姐之前是有芥蒂,心怀仇恨报复小姐可能性很大,可能这次连同丽嫔一齐牵扯上了;玫贵人的话,经过上次剪奚的事后,是有心有不甘的可能性;至于皇后嘛,目前后宫里,皇后以下最大属嫔位,小姐和丽嫔都贵为嫔,又圣宠加身,皇后对此自然是有焦心的。”
”嗯。“杏贞赞同地点了点头,“若是伊贵人的话,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若是皇后或玫贵人的话,那么就有点头疼了。”
“小姐能解释一下为何对伊贵人不在意么?”
“嗯。伊贵人在还是伊嫔的时候,嚣张跋扈,得罪人便多,如明常在,云嫔还未薨逝时,她也是有得罪。得罪人多,渐渐地,众矢之的。所以,是无须担心。”
“噢,明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明答应......伊贵人虽然被将为贵人,但也比答应大,明答应一个小小的答应,做不了什么啊。”
“她今天是答应,明天就将可能不会是答应了。再说,本宫是嫔位,你也不是觉得伊贵人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可能会算计本宫么?”
说得也对耶。
”嗯。噢,对了,今晚圣上歇在哪儿了?“
“钟粹宫。”
”噢,钟粹宫,那便是皇后处了。“杏贞将装着纯白色粉末的小瓶子盖上,发出起清脆的”咔啪“声,“皇后......皇后看样贤惠不善暗算,但还是不得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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