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楔子(2)
(2)我的名字
父亲写给我的名字是这样11个字:瓦里瓦儒?阿?娜塔黑宓芷玛。
首先第一个字“瓦”的音,就跟“窝”更近似一点。其他没有一个是能用同音的汉字写下来的,全部只是比较近似的发音而已。“瓦里瓦儒”是族姓,“阿”是父姓,“娜塔黑宓芷玛”才是我的名字。
名字的意思更加不可理喻,是“左所海海神的女儿”。
父亲说,左所海就是泸沽湖。那就名不副实嘛,是湖的女儿,取海的名字,难怪我会多灾多难啊!
像我两个弟弟的名字就不会找不到汉字,是贡嘎山和普朗山山神的儿子。就叫贡嘎若和普朗若。简单又响亮。
贡嘎山海拔七千多,终年积雪的山巅上常常映着火烧云。普朗山就是埋着祖先宝藏的那座山,它应该在横断山脉的某个褶皱处。有人试图挖掘它的时候就会引起地震和海啸。那些宝藏埋在地表下30公里靠近地幔硅镁层的地方,里面有一颗夜明珠如同日光灯,照耀着我翻阅祖先看过的书籍。
我只有在体重不足四十公斤的时候,才能爬进那个洞口,并且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到地幔的边缘。
当我看累了,就爬在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中国书店的旧书堆前。有一本书闪着金光。我抽出来一看,仿佛就是刚刚读的祖先的书。
(3)故事的源头
我是在米桠村见到他们村唯一的达博的,我没有贸然要求他给我来一段,我怕这样不吉利。当时全村人聚集在篝火旁,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听起来似乎是很担心老达博死了,他们的灵魂就回不了家了。
那天晚上我住在一个有26口人的人家里,第二天到十点也不让我吃东西,我饿得都想哭了。才看见他们开始烙饼:铁三脚架上放一块平整的石板,把火塘里带着火星的柴灰铲到石板上又刷下来,这样反复三次后,就把调成浓稠浆的花荞粉倒在石板上烙成饼。
一个锑铁盆里放了五条鱼,分别来自理塘河、冲天河、小金河、丁冬海子、梦宗海子,说是昨晚跳锅庄舞的时候,达博派人连夜去撒网打来的。十点半的时候长海子的鱼也送到了。
等我喝鱼汤吃饼的时候,完全是狼吞虎咽晕晕乎乎的。正午的烈日烤着我的头顶的时候,我在马背上还晕晕乎乎的。当棕色的跑马一摇一晃地把我驮上山坡,我看见白色的毒日头高悬在额前。我头上的白帽子从马的眼前坠落下去,马就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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