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肯出来相见吗?”白衣人矗立在西楼檐角上,负手喃喃自语道。
“连天星,我们约好的,若是她不肯见你,你就得立刻离开,以后再也不回来。”庭中的蓝衣女子毫不客气的冷冷说道。
白衣如流星般迅疾而过,翩然落在了她的身后,背对着她道:“我连天星与你们玉蝶宫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他顿了顿道,“若非因为天夜的关系,我定要让你们玉蝶宫数倍偿还我弟弟这十多年所受之苦。但如今,你们既是一家人,那我也只得作罢。”
江海心微怔,心下有些惭愧,毕竟,连家兄弟替她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而连天月,也是却是中了血蝶子之毒,并且受了十八年的折磨。而他,最终却也是为了救她的女儿而死的。
如果当年他不是独自一人溜出去玩,那么就不会遇上那个叫绿奴的使女。若非他天星单纯无邪,童心未泯,就不会被她肩头那只美丽妖异的蝴蝶吸引,向她索要。
如果不是他为血蝶子所伤,那么也不会为了报复去夺那个女婴。
如果不是他心存善念,不忍下手杀害那个孩子,那么他可能也活不了那么多年。
他自然不知道那个婴孩的眼泪就是血蝶子的解药。或许是看到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时,他心底最隐秘出封存最深的记忆有一刹那的复苏,如同前世与今生般交叠,他便在恍惚与清醒间做出了一个决定。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会明白,为什么那一刻忽然就再也下不去手了。看到她哭的时候,他的心就疼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亲热的贴着她的小脸。就是在那个时候,婴儿的泪水流进了他的嘴里。或许只有一滴,或许更少,但是已经足够将他衰弱的生命延续下去。
在一生中,总有那么些似乎无关紧要的环节,其实到最后才明白,那些才是真正决定一切牵动大局的关键。
“大哥哥!天星哥哥!”一个娇婉温柔的声音急急唤道。
蓝衣女子蓦地转身,看到了与燕落帆并肩而立的少女,水红色的衣裙在微风中簌簌拂动,更显的单薄纤弱。
她有些恼怒的瞪着燕落帆,她没有想到燕落帆竟然在最后的时刻把她给带了出来。她明明看得出来他对天夜的痴情和真心,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几日以来,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衣不解带、废寝忘食,寸步不离,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每天早上都用热毛巾给她擦手洗脸,晚上还为她洗脚。他的卑微,甚至到了一个男子为他索爱的女子所能做的极限。
可是既然那么爱她,为何就会……他不该想方设法把她藏起来吗?
“小夜,”蓝衣女子不及多想,冲上去拉住了少女,温言道:“你要离开爹娘,跟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走吗?”
青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同样酷似的一张脸时,心头不由得悲戚不止。走上前来柔声道:“孩子,以后就和爹娘在一起吧!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骨肉了!”
天夜怔了怔,喃喃道:“你就是我那个没见过面的爹爹吗?阿湮姐姐呢?”
两人不由得叹息,蓝衣女子道:“阿湮走了,去找连天月了。”
天夜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咬紧了嘴唇,阿湮呀,她竟然从来不知道!如今,哥哥应该不会寂寞了吧?
“天夜!”一声轻唤让她醒过神来,眼睛眨了一下朝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小夜,你不要爹娘了吗?你不要一直对你那么好的燕落帆了吗?”蓝衣女子陡然叫道。
天夜一下子怔住了,顿在了原地,竟然有些进退两难。
还不容易搞清了身世,找到了生身父母,但是如今却又分别吗?他们甚至都还没有相认呢!还有……她不由得轻抚着指根处还在泛疼的伤痕,对于燕落帆,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她能感觉到他有多么在乎她、心疼她。
所以在她刚才无计可施之时咬破手指假装吐血,知道他被吓坏了,她的心里却是痛如刀绞。其实伤害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会让彼此都痛。
“宫主,我想您是误会了。小夜是我最好的朋友。”燕落帆忽然站了出来,开口道,“所以她的去留我走不会左右,只要她开心就好。无论她在哪里,我们都是朋友。”
“你……燕落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眼看着终于有了一丝转机,可是燕落帆竟然如此两面三刀。江海心一下子气坏了,冷冷的瞪着一边神色从容仿佛是不关己的人。
“莫非,你已经想清楚了?”毕竟是过来人,曾经也放过手,对于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理解的,青衣人望向燕落帆道。
燕落帆微微苦笑,道:“是的,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的胸口像是被巨锤敲过,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他在最有可能的时候又放手了。可是,他还能如何呢?对她的爱,似乎只有放手,一次次有一次!
他忽然想起来当初在清远城的牢房里,十九岁的少年有着一颗热烈赤诚的心,鼓起勇气向自己心仪已久的少女表白,不料却遭到了最直白的拒绝。
那之后,虽只有一年,他却已经经历了各种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千种惆怅,万般沧桑。心头那股激情渐渐沉寂了,变得疏淡起来。
如果这能够坐到,如果一别之后就可以不再牵念,不再眷恋,那么他也不会辗转万里,三番五次的追随她、寻觅她。从东越到中原,到北疆,到西番,万里迢迢,他千山万水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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