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已经命人开好几间上房,南梧住在最东头的那间,四海住在她对面,而赵公公和那护卫都统则住在与他们相隔一个楼梯的西面几间房。
四海吩咐小二备下了沐浴的热水,自己则端着几样小菜来叫门:“主子?”
听见里头淡淡应了句“进来”,四海才推开门,将案盘放在桌上:“店家没什么吃食,主子将就将就,待明日我在去街上给您寻些好吃的来。”
南梧喝了口粥,又掩唇吐回到碗里,把粥碗往前一推,靠在椅子上,挑眉问道:“这饭菜是店家给你的?”
四海一愣,摇摇头:“我看厨房提前预备好的,便顺手拿而一些。”
“顺手拿了些下过mí_yào的?”南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四海一惊,伸手拿过一盘小菜,仔细嗅了嗅,在辣味的掩盖下隐隐能辨出一丝异样,分量不重,但的确确实实是mí_yào。
他扑通一声跪下:“是四海失察,请主子责罚!”
“你且先起来,就当得个教训。”南梧没想着罚他。四海性子不如八荒谨慎,又不像花容柳意两个姑娘心细,伺候她起居这种事儿,当真是难为他了。
“让小二送热水进来,你这些收拾干净,早点回屋去歇着。记住了,晚上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南梧板着脸吩咐道。
四海一听,眉头拧得紧紧的:“那怎么行?!万一这真是家黑店……”
“黑店倒不会,不过是有人想打着幌子浑水摸鱼罢了。”南梧打断他道。
事实,也确实如南梧所料。
她简单梳洗过后,熄了烛火,和衣躺在榻上,掩在被子里头的手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夜色愈发浓重,外头起了风,吹得窗棂哗啦拉的响。
在这响声的遮掩下,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南梧房门口,就在他伸出匕首拨动门闩的一瞬间,一人自梁上飞身而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卸下了那人的下巴,并飞快的钳制住他的脖颈用力一旋,那人便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南梧看着门上的暗影,好似在观赏一出没有鼓乐的皮影戏。
而门外的人,敏锐得如同一头豹子,哪怕是隔着一扇门也能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他定住了动作,拾起地上的匕首,轻轻挑落了门闩。
他伸手推开门,正迎上南梧清冷的眼。
“阿千,好久不见。”似是意料之中一般,南梧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阿千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见过……”
说道一半,猛然顿住,舌尖舔过下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少夫人”咽了回去,改口道:“属下见过南掌柜。”
“你跟来做什么?”南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点儿让他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阿千倒是个顺从的,跪得极为恭敬,应道:“少主派属下来保护您进京。”
“所以,这一路你都做了什么?”
“属下在花城城郊清理了一波埋伏,但是派来的人都是死士,现在还没能查出是何人所为。”阿千一五一十的回禀。
南梧漫不经心看着他,语气却带着压迫:“我问你的是,这一路你都替你的主子做了什么?”
阿千脸色一顿,垂首道:“南掌柜莫怪,少主他只是想保护您……”
南梧似乎不想听他解释,挥手道:“退下吧,不必再跟着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既然做不到,便当做他从没说过,我从没听过吧。”
阿千一哽,只好垂首应了个“是”,飞快的消失在了客栈之中。
翌日,南梧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赵公公面色郁郁的坐在角落里的座位上。
她款步走过去,与赵公公点头招呼道:“公公看着面色不佳,昨夜休息的不好?”
赵公公摇摇头:“不是,是方才都统与杂家说,护卫的人马里头失踪了一个,他怀疑是被人给……”
南梧听罢,十分配合的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说曹操,曹操到。
护卫都统见到南梧,疾步走了过来,一脸凛冽的问道:“昨夜姑娘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南梧垂眸想了想,摇摇头:“这倒是没有,昨夜奴家睡得格外沉,似服了安神散一般……”
经她这无意的一提,那护卫都统后背一僵,眸底闪过一丝暗芒。
随后招来了两个护卫,与他们耳语一番后,才对她与赵公公说道:“为了二位的安全着想,咱们现在便要出发。”
南梧看了赵公公一眼,赵公公又看了那护卫一眼,没由来的心头一慌,点头应道:“好好,那咱们眼下便出发吧!”
长宁镇的港口很大,客船密密麻麻的挤在水湾处,揽客的船夫穿着短褂蹲在街边吆喝。待一艘船满,另一艘便挤进来。
这种渡客的船不多,多能装下六七个人,以至于他们分成了三艘。
赵公公乘得那艘领头,随后是南梧的那艘,最后是护卫都统的那艘。一前一后,将南梧“保护”得极为妥当。
可即便如此,该来的却依旧躲不过。
几近午时,日头正烈。
船老大将撑杆一放,与众人道了句:“这处水缓,咱整点吃食,客官们也歇歇。”
护卫点点头,纷纷松了松精神。
就在船缓缓飘至一处芦苇荡时,南梧心神一凛,眸子微眯:是杀气。
她抬头瞟了眼四海,示意他注意警惕。
四海放下茶盏,手指悄无声息的摸上了腰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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