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上……”
姜无期将陆非晚轻轻放在了榻上,他伸手虚抚过她的脸颊:“晚儿,等着孤,孤就来陪你……”
说着,他猛的抽出陆非晚头上的金簪,朝心口猛的刺去,可就在金簪刺入胸口的一刹那,陆渐离一脚将他手中的金簪踢飞。
姜无期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孤随她去?!为什么!为什么!”
陆渐离双手揪过他明黄色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不配!”
“姜无期,你就是个孬种!非晚她那么怕被束缚的姑娘,却为你放弃了自由,在这深宫之中,守了你五年。而你,她活着的时候,你冷落她,如今死了,你也不肯放过她,还要拖着她背负祸水的骂名?!”
“孤没有!”姜无期嘶吼着反驳。
陆渐离将他抵在墙上:“你有!你不计后果的肃清左相势力,动摇了朝堂根基,还想将这一切抛下,随她同去。你把朝政视为儿戏,把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你从没为她想过!如果百姓知道,他们所受的苦难皆因非晚一人的死而造成,那么她将会背负多少骂名。”
“你的心里,想得只有你自己!”陆渐离松开手,看着他颓然的跌坐在地。
他是想杀了姜无期的,可是,百姓何其无辜,她的妹妹何其无辜。东夷的江山,不能败在她妹妹手里。他的妹妹,一生善良仁慈,该是东夷万民口中称颂的淳婉皇后,而不是遭人辱骂的亡国祸水。
陆渐离不再看他,直直的走向陆非晚,俯身将人温柔的抱进怀里,似是诱哄一般:“非晚,不怕,哥哥接你回家……”
陆渐离走到门口,回望了跪在殿内的茯苓一眼:“茯苓,你可随本王回去?”
茯苓叩首:“王爷,奴婢答应了小姐,要替她照看好圣上。”
似是意料之中,陆渐离点了下头,便飞快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晚儿……”姜无期凄然一笑,喷出一口血来。
薛璘一惊,朝身后的近侍大喊一句:“传太医!”
而此时,远在四方城的南梧猛地惊醒,她捂着有些发慌的心口,缓缓坐起身。
睡在外间的花容听见了声响,轻声唤了句:“主子?”
“没事,你且睡吧。”南梧重新躺下,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方才的梦境。
一个陌生的男人,挡在身穿明黄色的王身前,他胸口插着无数只冷箭,殷红的鲜血似舍子花一般,绽放在他的衣襟上,看得教人心悸……
她瞌着眼,躺在榻上,一直到天光大亮。
花容见她面色不太好看,一边替她束发,一边问道:“主子可是心有担忧?”
南梧看了她一眼,没等开口,就听门外传来沈轻尘的声音:“花容,开门。”
沈轻尘端着个餐盘,上头摆着两碗清粥和几样小菜。花容识趣的关上门,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便听他开口道了句:“京都来消息了。”
南梧抬头看向他:“八荒传来的?”
沈轻尘微顿了一下,摇头说道:“不是,是陵王世子。”
“他?”南梧闻言,微楞了一下,“传了什么消息?”
沈轻尘抿唇,沉默半晌,攥着扇柄的手紧了又紧,一字一句道:“他说,在宁府看见了你的丹青。”
南梧眸色微暗,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别忧心,这世上相似的人甚多,他们不一定能认得出你来!”沈轻尘急急说道,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在宽慰自己。
南梧喝了一口粥,淡淡出声:“即便认出来了,又有何妨?我虽欠他的,可却不欠宁府的。”
沈轻尘闻言,微松了口气:“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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