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七步断气,三步见血封喉的毒物,太子这时候哪里还敢觉得自己累,亦步亦趋地跟在欧阳宇凌身后生怕被拉下了。
他毕竟有武功傍身,就算养尊处优,但为了不被某些毒虫当成下饭菜,走起来还挺快。
顾汐语没有武功,但一来她身体素质好,二来欧阳宇凌牵着她的手,让她相对来说要轻松不少。所以,一行四人毫无耽搁,脚步快速地顺着这条羊肠小道下山。
欧阳宇凌没有拿出夜明珠,想来是怕这边的光亮让一里外埋伏的人发现。好在此时已经不再伸手不见五指,下弦月终于露出头来,尽管月如弯钩,而且有云雾不时遮掩,却足够看清脚下的路。
如欧阳宇凌所说,走了大概两里地,他们便下到山下,不过,并不是山脚,而是一个山谷。
这山谷中应该有路通往山外,欧阳宇凌向山谷东面走去,太子自然也只能一路相随,他觉得他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一抬眼,欧阳宇凌缓步轻捷,意态悠闲,闲庭信步,好像他们不是在避开埋伏不得不转道,而是在自家花园赏花一般。
便是顾汐语,也没有丝毫的奔波疲惫之色,神色平静,既无担忧之色,也无困乏之态,淡定之极。
他突然感觉,前面这两个人,这份气度,还真是般配。
难道他堂堂一个太子,比不过五弟也就算了,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也比不过么?
这么一想,他倒是生出不少力气,跟着欧阳宇凌往东走,再不叫苦了。
走了不到一里地,前面出现一片林子,夜色中也不知道这林子有多深,入目皆是一片黑暗,下弦月毕竟光线太弱,照不到被树冠遮挡的林子里面去。
太子心中生出一股子狠劲,不想被顾汐语比下去,正咬牙坚持时,黑暗中有鸟叫声传来。
太子纳闷,半夜里这是什么怪鸟,叫个什么叫?不嫌碜人啊?
这想法才出,他身后也响起鸟叫声,因为离得近,几乎吓他一跳,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身后那个车夫嘴里发出的声音。只是因为太像了,而且静夜幽深,所以几乎吓着了他。
林子里又是两声鸟叫传出来。
车夫再次回应。
太子撇嘴:对歌么?
这时候,林子里响起极轻微的衣衫摩擦声,两个人走了出来,冲着欧阳宇凌抱拳,低声道:“主子!”
欧阳宇凌道:“谷外现在是什么情形?”
左边那人回应道:“谷外有十多个人守着,但是看他们的神态,应该并不知道主子会从这里过,所以并无多少警惕。”
顾汐语明白,这一路上,就算欧阳锐奇真的想布下天罗地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更不能未卜先知,他只能守住各个关口,各条可能的通道。但是,正因为这样大撒网,却不知道哪条网才是鱼儿会走的道,不免没有重点。又或者有重点,但绝不是这个重点。
欧阳宇凌道:“他们的身手如何?”
右边那人道:“据观察,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
欧阳宇凌嗯了一声,道:“带路吧!”
太子从这一问一答中听出什么来了,上前一步,道:“五弟,你的意思是前面还有埋伏?”
欧阳宇凌漫不经心地道:“有埋伏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还想一路平顺地回到京城?”
太子道:“可是咱们不是有几路疑兵了吗?”
欧阳宇凌道:“欧阳锐奇已经和三哥四哥联合,还有六弟,这几路疑兵自然有用,但是他们要的,是万无一失!”
太子道:“那咱们还走?”
欧阳宇凌看了看天色,道:“现在什么时辰?”
车夫回答:“丑时末刻了!”
欧阳宇凌问林中出来的人,道:“我们走到谷口要多长时间?”
左边那人回答:“半个多时辰!”
欧阳宇凌缓声道:“正好!”
太子不解:“什么正好?”
欧阳宇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是顾汐语好心,给他解释:“寅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大意的时候!”
太子看欧阳宇凌,道:“所以咱们要冲过去?”
欧阳宇凌道:“嗯!”又道:“带路吧!”
林子里出来的人立刻转身,前面带路。
林中太暗,欧阳宇凌再次拿出了夜明珠,递给前面的引路人。
欧阳宇凌握住顾汐语的手,带着一丝歉意:“这一路,会比较辛苦!”
顾汐语冲他笑了笑,道:“不要紧,以前我到深山里采药的时候,更辛苦!”
欧阳宇凌挑了挑眉:“深山?采药?”
顾汐语心里一咯噔,这些年威远侯府的嫡女可是没有走出过京城方圆百里,最远也就去庄子里散散心,或者到家庙或寺院里上香,这深山采药的事情,的确是不可能做的。
她笑了笑,道:“嗯!”也不解释。
因为无法解释。
欧阳宇凌倒也不再问,只是牵了她的手继续走。顾汐语对于这种最普通的肢体接触并没有什么抵触,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觉悟,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医大学生,没这么古板。
难得的是,现在太子完全没有脾气了,也没有想法了,他只机械地跟着众人一起走,再也没想起摆一摆太子的架子。
大概是林中有人出来之后,他看到欧阳宇凌的安排,和他所能调动的势力,又或者看眼前的环境,知道即使他抗议,或者不满,也不会有人理他,仍要靠他两条腿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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