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磁性的声音中有一丝探究的意味,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睛明亮却难以捉摸。唐姝听到他这么说立马觉得汗毛直竖,暗自懊悔刚才不应该瞪他的,这下被盯上了,忙不迭地说道,“没见过,没见过,您这样风度翩翩的人物我这种人能见过吗?”
顾间莫闻言笑了一声,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齿。旋身一个漂亮的弧度翻下马,站在地上凑近说“为什么我觉得前几日在我家屋顶上见过你呢?”
唐姝立刻警铃大作,心想,“他不会是要给我安一个梁上君子的罪名吧?然后把我送到官府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办了,天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几天之内要换两种不同的死法。”正寻思是不是该跑,又想自己两条腿也跑不过人家一匹马呀,整个人无比纠结。顾间莫沉思的看她这副样子,暗自寻思道莫非是他认错人了,前夜皇宫里那个刺客虽与此人很像,但是武功高强,不会连匹马都躲不开,再者那人身受重伤,看这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而且说话口音也不一样,再者眼神是伪装不了的,那个刺客眼神沉静且饱含杀气,而这个人……傻里傻气的?
于是便缓和口气道,“或许是我认错人了。”
唐姝一脸诚恳的点头表示赞同。
“……咳咳,那小兄弟告辞,在下不便打扰了。”
就这么就放过我了?这地方的人这么好说话呢?唐姝还有点不敢相信。想到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看此人还挺好说话的样子,于是对刚翻身上马的顾间莫打听道,“你知道去哪里能参军吗?”
回应她的是饶有兴致的一个挑眉,他忽然勾起唇角,说,“你要参军?”
“是啊,火头军!”
“火头军?”
“当然!”
“哦?我带你去啊!”顾间莫笑得一脸单纯善良。
唐姝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那厮又将他那叫人目眩神迷的大白牙晒出来。
“看起来好像不是那种坏人?”她想。嗯,最后的结果是,唐姝成功的被一口牙骗了。
唐姝强撑着被马颠的散架的骨头和可能摔的四分五裂的脊柱,恨恨的想着刚才那个男人把自己从马上扔下来之后一个人扬鞭而去的场景,对,没错,就是扔下来。唐姝低声咕哝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电视里说越漂亮的女人越毒,我看不尽然,但是越好看的男人越心狠手辣一定是真的!”
看着眼前像菜市场一样喧闹的地方,唐姝有些疑惑的想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一个面目白皙的年轻男子从远处走来,唐姝记得他是今天她在路上遇到的那群说要参军的男人中的一个。她满脸堆笑的凑过去,清了清嗓子真诚地问道,“这位兄弟,请问火头军该去哪报道呢?”
男子腼腆的笑了笑,“叫我成渝就好了,”他又指了指远处一个冷清的灰色的帐篷,“在那,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唐姝就好,我先去报道了,来日再谢谢成渝兄。”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心里不停的想着作为一名火头军可以刮的油水,为自己找了一个‘在乱世不会饿死的职业’而倍感欣喜。
帐篷前摆着一张油腻腻的木桌,一个肉乎乎的男人靠着桌子慢悠悠的打着盹。
“咳咳!”唐姝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那个胖男人却纹丝不动。
唐姝敲了敲那张油腻腻的桌子,那个胖男人才像只惊慌的麻雀一样从一张被他压的颤颤巍巍的小木凳上站了起来,一脸天真的惶惑。他个子不高,虽胖却不显得油腻,只增添一份憨态可掬。这个男人就是军营里所有伙头军的领头厨子,丁宝。丁宝眨了眨眯缝的小眼睛,声音含糊的响亮,“去投军不在这,往那边走。”说完手向右一指,都没有看一眼唐姝。
“这不是伙头军的报道地吗?”唐姝问。
这下轮到丁宝惊奇了,“你要进伙头军?”
“有什么问题吗?”
丁宝满脸掩不住的喜色,连说几遍没有问题,迅速把她的名字签在了一张被虫蛀了的粗糙卷轴上。不知道为什么唐姝有一种被动入坑的感觉。
丁宝把她安置在一个破旧的帐篷内。帐篷内同住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子,脸孔白净,手掌粗砺,一只眼睛像笼了一层雾,不怎么喜欢说话,叫做武副。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颠着一把勺子,油滋滋的在大铁锅里劈里啪啦的响着,丁宝向他介绍唐姝,他转过头冷冷的向他们点了点头。
之后丁宝向她解释说,“武副曾经是上阵打仗的兵。在一众同龄人中算是相当有能力的。只是年前普河国因为一些争执与我国交战,他上阵杀敌时为了救自己的朋友把一只眼睛和一条腿给伤了,然后就做了一个伙头兵。”末了丁宝谈了一口气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能上阵杀敌才能是真男儿啊!我们伙头军在军营中地位算是最为低下的了,整个伙头军总共十来号人,尽是些老弱病残。”
唐姝安慰似得拍了拍他隆起的山丘一样的圆肩膀,谁知丁宝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似得用闪着期待的眼神热切地瞧着唐姝,“幸好你加入了我们伙头军!”
虽然唐姝心里在说,“我的到来不会让你们光荣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她的脸上却显示出一副义务重大的表情。丁宝向她大致介绍完之后就把她放回去了。唐姝秉持着对军营的好奇心四处游荡了一刻钟。此刻已是黄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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