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叔,爸爸……睡着了,明天会醒来吗?”薄西顾将头压趴在薄南平的腿上,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的问道。
陈毅这个年纪,早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也早已经领会到了死亡的意义,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将这残酷的真相说给一个孩子听,即使这个孩子天赋异禀的聪明。
“不会是吗?”他不回答,薄西顾就自己说出了答案。
“小少爷,薄总……已经去了,公司的股东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律师已经到了,咱们需要去进行股权和薄总名下财产的变更……”这些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薄南平已死,薄西顾要做的,要承受的还有很多。
他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但是却不得不被现实逼迫着迅速的长大,只有这样才能有能力有本事守住薄南平留下的基业,才能让薄氏……还姓薄。
没有人,会给他慢慢来的时间和机会。
商场如战场,本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弱小者只会被吞噬,然后连骨头都找不到。
然而这些,薄西顾都还不能完全领会,他年纪好那么小,完全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他走不出去,也走不出来。
陈毅握了握拳头:“小少爷……”
“陈叔叔,爸爸明天不醒来的话,后天……呢,后天就会醒了吧?”他记得,爸爸这段时间也经常这样睡着的,但是,但是过一两天总是会醒过来,所以……如果明天不醒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等后天?
陈毅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薄总他……”他狠狠的顿了一顿,半天才说道,“小少爷说得对,薄总他……过两天才能醒过来,所以现在小少爷需要代替薄总去一趟公司,那里有些事情需要你代替薄总处理,等小少爷处理好了,薄总……醒来以后,一定会很高兴。”
七尺男儿,铁骨铮铮,也忍不住说红了眼眶,陈毅扬了扬头,将差点流出的泪水逼回去。
薄西顾终究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被他牵着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小宝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里……躺着他的,父亲。
四方城总区医院。
这已经是护士第三趟从手术室里出来,盛夏心中却还是如同第一次见到时的慌乱。
因为每一次护士出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去血库拿血浆。
盛夏抱着小开心,多少次想要拉住护士问上一句里面的情况,却都害怕因此耽误了救命的时间。
她能做的只有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祈祷手术一切顺利,祈祷裔夜能够平安无事。
手术室内。
当好不容易缝合好了伤口以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也就代表着病人有了康复的可能……
然而,当助理医师的目光扫到心电图的时候,整个人却忽然顿住,“张医师,病人……病人身上的致命伤……不只有一处。”
张医师闻言神经顿时多久绷紧了起来,送来的时候不是说是……身上中刀吗?
他们已经将躯干处,所有的伤口都做了处理,并且缝合,应该是没有遗漏任何一处才对。
但是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张医师看着手术台一旁的仪器,迅速的做出了反应,“马上检查他的头部,看看是不是有损伤……”
手术室外,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的漫长,小开心抵不住这接连变化的疲惫,已经睡了过去,盛夏接来了护士的电话,让保姆暂时将孩子带回去,自己留下来。
保姆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劝她先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却被盛夏想也不想的拒绝。
等开心走后,空旷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盛夏坐在木椅上,手指不断的交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
“谁是病人家属?”手术室门打开的同时,医生也走了出来,喊道。
盛夏猛然站起,眼前跟着一黑,她有些低血糖。
但即使是晕眩的厉害,连道路都看不清楚,她却神奇般的走到了医生的跟前,“我是,家属。”
“病人胸口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成……”
盛夏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些松懈的迹象。
然而医生后面的话却让她一瞬间坠入了冰窖,“……但是我们在缝合完后发现,倒是病人昏迷的主因,除了失血过多,还有……脑部。”
“脑部?”盛夏的脑子“嗡嗡”作响,好像只能跟着他的话重复,却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脑部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伤到脑部?
此时,盛夏的脑海中一点点的倒放几个小时前在西郊仓库发生的一切。
裔夜中刀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摔在地上,但是她明明清楚的记得……他倒下去的地方是灌木丛啊,脑袋应该是落在了草地上……
草地上?
盛夏的脊背一僵,连脖颈好像都没有办法转动……
而医生的话却在继续,“根据我们的初步检查,因该是后脑勺撞击到了石头一类的坚硬物体上……人的大脑构造非常的复杂,因为缝合胸前的伤口耽误了时间,所以现在……”
医生展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上面醒目的“病危通知书”几个字,深深的刺痛着盛夏的眼睛,让她连睁眼都显得分外的困难。
“……手术还要继续,这是病危通知书,请您尽快签署……”
盛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起的签字笔,她只知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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