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市那时候已经很乱了,粟鞨人宁人推推挤挤地往暮雨砍人的地方涌去,我用带鞘的顺刀在人群中左劈右砍,生生地劈出了一条路。
在一面翻到的书摊前,章琥塔部的人拿着刀将暮雨围在中间,和一群市丁对峙着,一名酸儒摸样的人倒在被鲜血染红的书堆之中。
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当时,闲州粟鞨那边流行看三国演义,以野牛皮为首,闲州的那些部落首领都找认识汉字的人宁人的用兵之道......
你别笑,那段时间里,初步统一的粟鞨人总想抓住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兵法书的内容对粟鞨人来说太过玄妙,但是总得给首领们找一本关于战争的启蒙读物啊,咦?这本叫三国演义的书不错!好,就它吧!
三国演义你看过吧!演义,演义,在我们久经行武之人看来,那书当成消遣看看还行,要是读来直接用做兵法就难免贻笑大方了。
但是,对于粟鞨人来说,那本书的有用之处在于,是可以让他们对汉地的大规模征战有一个模糊的认识。能做到这点,也就够了。
其实,粟鞨人从出生起就在打仗,部落之间的权谋斗争也毫不亚于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可以说,他们的兵法,早已经融进了他们的血脉之中。
暮雨这次来,一直想给他阿玛弄一本三国演义回去,但是,这书商却欺她不识汉字,在收了她的一小捆貂皮后,拿出一本金瓶梅交到她手里,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就是三国演义......
暮雨拿过书后打开翻了翻,就察觉出了异样,因为那本书里插着很多秘戏图。就算不识字,她也能意识到写国与国交战的小说里,不会有男女翻云覆雨的插图。
但是,那书商仍旧一口咬定这书就是三国演义,还摇头晃脑地说,三国者,即潘金莲李瓶儿春梅之意,姑娘要是不懂其中奥秘,请随在下入客栈一叙......
看他这么说,旁边围观的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跟着起哄,那书商也越发得意,指着书中的秘戏图露骨地对暮雨描述西门大官人之独门兵法究竟妙在何处......
围观之人也跟着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不干不净地对暮雨说着污言秽语,暮雨懂不少汉话,这时被众人环绕着调笑,以她的脾气理所当然地勃然大怒起来,拔出顺刀一下便砍翻了书摊,将书商按倒在地拳脚相加。
粟鞨人的身材,要么又高又壮,要么瘦小精悍,中等身材之人很少见,暮雨属于前者,乍看之下,她似乎比我还要高些,但身材却不臃肿。自小就弓马娴熟,她用的弓和寻常粟鞨男子用的一样,会骑射,那落魄的宁人酸儒,又如何是她的对手。顷刻间,书商就被打得双眼乌青,鼻血长流。
平心而论,那书商这么做其实情有可原......
粟鞨人的实力正在一天天迅速膨胀着,而官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对这种变化一直持默许,甚至是暗中相助的态度。这一切,辽东边民全都看在眼里,怒在心头。
他们知道,粟鞨这头沉睡了几百年的恶兽正在迅速苏醒,这头恶兽醒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咬碎他们的生活,吞掉他们的家园,将他们的妻儿老小嚼得粉身碎骨。然而,他们仅仅是百姓,他们对此束手无策,他们只能在忐忑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因此,当看到就连美丽的妙龄粟鞨女人都在试图换购三国演义时,这名书商的心中该是如何的惊诧愤怒恐惧和无奈......他这样做,其实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对抗那柄高悬在头顶的利刃,呵呵,对待一个想要从自己这里买书,然后靠着书中的指点反过来夺取自己性命的人,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本就是无可指责的......
然而,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是暮雨,章琥塔部骄傲的公主......
市丁迅速出现了,市丁也是百姓,他们的情感和书商没什么不同,于是,市丁理所当然地偏袒起了书商。
“这件事错误在你,你们粟鞨女人生性放浪,一定是想买这金瓶梅回去研读如何偷汉子,然后书商看你年纪轻轻的,虽然非我族类但仍不忍心看你堕入淫途,于是拿了三国演义给你,但是你却将书商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恼羞成怒之下砸了书摊,还对书商施暴!是这样吗?”
“对!”
“这粟鞨女人不要脸!”
“刚刚她还说只要给她金瓶梅栈做那快活事儿呢!”
此时,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其中有宁人也有粟鞨人,但是市丁说话时用的是汉语,因此宁人听后高声附和,粟鞨人则懵懂地互相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哎,晚生真是多此一举,早知道这粟鞨女人如此不可救药,干脆按她说的给她一本金瓶梅,然后再和她一起去客栈翻云覆雨多好,虽然她长得丑了点,身上还有一股子牛马味,但为了给粟鞨人改下种,我受点委屈又有何妨呢?”
书商从地上爬起,擦掉鼻血后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所以又来了劲。
“好吧,粟鞨娘们,既然先生大度,原谅你的过错,且愿意屈就于你,那么就陪先生去客栈快活快活吧!给先生伺候舒服了,就给你金瓶梅,你看了之后准保比你们部落其她娘们更受男人疼爱!”
市丁一边说,一边冲围观的宁人挤眉弄眼。
围观的宁人笑得更欢了。
暮雨家里有宁人阿哈,她对汉地的风物也很感兴趣,因此市丁书商围观百姓说了些什么,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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