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看见荀俞脸上一阵青紫,她终于哭了出来。
荀俞抱着妈妈,轻声安慰,用他结实的身体护住这个在中年才幡然悔悟,从牌桌下来,从生活的淤泥中走出来的女人。
有时候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生活在什么家庭,但可以拼命改变它。
荀俞轻轻拍打着妈妈的后背,一下下抚慰她,终于渐渐恢复平静。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从前至今,最和谐的一顿饭。
饭后,荀俞妈妈又去山上种菜了。
荀俞看见家里烧火的柴快没了,打算上山捡柴。
束梨也想跟着去,但荀俞让她在家里陪着朱颜颜写作业。
束梨跟朱颜颜写了会儿作业,朱颜颜知道束梨是想去山上,于是她便拉着束梨去了大家经常砍柴的那片山。
冬天的山上光秃秃的,很多树已经干枯,垂落在山路两旁。
朱颜颜一边走,一边捡拾落在地上的柴火,她给束梨解释哪些柴火可以烧,哪些烧不了。
束梨和朱颜颜捡了一路,快到山顶的时候才发现荀俞,荀俞已经捡了大把柴,捆成一捆担在肩上。
束梨看见担柴的荀俞,有一种矛盾的美感。就像一个时装模特担着一捆柴一样。明明不相适应,但又极度和谐。
束梨又想起自己当初看见荀俞在川香天堂炒菜的样子,就像现在,看起来不搭界,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或许这就是荀俞的魅力,不管身处什么环境,他总有一束光照亮自己。
荀俞额头一层薄汗,束梨拿起纸巾给他擦干净。她突然想起一首歌。
推开世界的门
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
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
吻过你的眼睛就无畏的青春
左手的泥呀右手的泥呀
知己的花衣裳
世界本该是你醒来的模样
左眼的悲伤右眼的倔强
看起来都一样
原来你就是我自负的胆量
——杨乃文《推开世界的门》
束梨想自己何其有幸,推开世界的门,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荀俞。
荀俞看着束梨眼中的小星星,对,他觉得束梨看着她的眼睛里有小星星。
他在心里暗自承诺一定要守护住束梨眼里的小星星,一定要守护她。
他因为一时冲动,付出了代价,错过了她三年。
她等了他三年,以后不会再让她等待了。
荀俞见朱颜颜和束梨手里抱着柴,自己赶紧把柴拿过来捆在一起,自己一个人扛了。三人一起走下山去。
走到山腰的一块空地上,荀俞看束梨已经走得很累了,就放下柴禾,让束梨和朱颜颜停下休息会儿。
正巧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二十七,八的壮汉,这个人挑着一担菜。他一看见,荀俞就开口喊道:“小子,什么时候出来的?”
荀俞说:“上个月,七哥。”
七哥说:“好好的大学没上完,还跑去坐牢,现在还是跟我们一样,回家当农民!”
七哥满脸幸灾乐祸,一副你比我们还不如的样子。
荀俞没再说话,七哥继续开口:“当初让你跟我们一起去广东打工,你要去上大学,哎,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捞着,别看你七哥没你读书行,但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什么都占齐了,去年新房子也建好了。日子越来越好了!”
七哥想着曾经的荀俞是天子骄子,整个村子只有他一个大学生,村里所有女生都迷他迷的不行。但哪曾想,他竟然大学没上完,跑牢里蹲了三年,现在又回到老家,捡柴种菜当庄稼汉。七哥曾经无比嫉妒荀俞,现在才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这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太爽了,他想。
束梨看见这个七哥一直嘲讽荀俞,她见不得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于是,束梨对七哥说::“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凭什么管别人怎么活!”
七哥以来就发现束梨了,现在正好借束梨再挖苦荀俞一下。
七哥不屑的看着束梨说:“大白天的戴着口罩,难道是毁容了吗?荀俞还能找到女朋友,就算毁容也没什么了,看你身材不错什么都能忍了。”
束梨说:“我戴口罩是因为这里有人嘴里喷粪,空气污染严重!”
束梨还想继续说,但见荀俞上前指着七哥说:“说我可以,说我女朋友不行。”
说完,荀俞让束梨带着朱颜颜先走,他和七哥有事说。
束梨害怕朱颜颜看见他们起争执,只好先带朱颜颜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对荀俞说:“冷静点。”
荀俞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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