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屏医院。
丘灵带着复杂的情绪推开门,看着床上佝偻着的,半年不见却像老了十几二十岁的身影,心中紧紧一抽。
她静默的伏在床边,轻轻叫了一声:“况......叔叔......”终于也由心的改了口。
况裁激动的坐起身,眼中散着此刻看来才略有相似的光晕:“你们都知道了?”
丘灵点点头。
况裁朝门口左顾右盼,欲言又止。
丘灵忙扶着他坐下道:“大难当前,他不方便。所以我来了。”
况裁犹自不信,拉扯着连声问道:“他是不是很恼火?是不是恨我?还是根本不......”
“不不不,”丘灵并无应对过如此场面,连忙安抚道,“您别误会,保重身体。”
况裁沉默下来,许久才颤颤问道:“他怎么说?”
丘灵绽出一个欣然却带着三分傲意的笑,道:“我也问过他,会不会憎恨你。但没想到,他却说......”
况裁:“却说什么?”
“他说,”丘灵轻轻嗓子,学着路平安的语调,“‘我怎么可能恨他?为什么要恨他?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被我的父亲奠定为一个英雄,世间有几人能承受到这种迷之信任?’”
况裁一时难以反应:“......什么?!”
但待他理清了思路,满是褶皱的眼角如花般舒展,一下下用力拍打着床栏,兴奋而欣慰:“好!好啊!”
丘灵笑了笑:“所以,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况裁依然半信半疑:“他真的没有任何怨言?”
丘灵乐意解释:“真的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连梦话里都没有,保证!”
“梦话?”况裁平日的聪慧状态渐渐归位,用异样的发光眼神盯着丘灵,惊喜道,“你们......你们现在住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丘灵的脸“唰”的一红,连忙解释,“我只是在他那里睡觉......”
况裁:“哈?什么?”
丘灵自知前事一言难尽,只会越描越黑,脸愈发涨红,终究只是百口莫辩的摆了摆手。
午后。警局。
眼见着丘灵将况裁一步步搀扶进屋,刚坐定便奔走着倒了热水,反复摸了水温,递到况裁身边,嘘寒问暖再三,才静静在他身后一坐。
沈天离看傻了眼,勉强与况裁打了招呼,直用眼神询问丘灵:“你搞什么鬼?什么情况?”
丘灵只笑了笑,对况裁道:“况叔叔,c国势力辐射不到高屏,您现在可以与我们摊开讨论,哪些人从中作梗,或者哪些事值得怀疑。”
“你等等,”沈天离对这句‘况叔叔’耿耿于怀,“不如你先摊开说,这算什么情况?”
丘灵道:“沈主任,出于保护你珍贵的思路,我们先讨论案情,再整理私事,你看如何?”
沈天离瞪了她一眼:“我看,随便你。憋死你。”
丘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沈天离果然再不发问,只调转身前的文件夹,带着专业口吻直抒己见:“况部长,c国其他官员的作风,全世界概有耳闻,至于为什么我们相信您无辜,你看看这是齐少校提供的情报,在贵国机密被泄露的这段期间,您其实是在......”
丘灵看着沈天离聚精会神、正义凛然的姿态,不禁由心一笑,却不知从何涌起的失落与悲戚,渐渐低下头去。
裕泰茶楼后院。
何玉临艰难的撑起半身,就着床边的痰盂咳出隐隐血丝,已然比前两日少了许多。经过私人医生的几次私密造访,他已然感觉到复原的指望。
王天灵赶忙奔走过来:“何大哥你醒了?感觉好一点没有?”
何玉临吃力的点点头,将自己枕在被铺得层层叠叠的床头,就着王天灵的手喝水,吃下两粒消炎药。
每吞咽一次,胸口的伤便带动全身的疼痛神经狠狠抽搐。
他强忍着剧痛,却带着满眼迫切的期待,追问身前的妙龄少女:“王小姐,丘灵在哪儿?”
王天灵十分尴尬,帮他抚了抚胸口渗血的纱布,模棱两可道:“姐姐出去了,她好像说晚点来看你......我今天太忙有点不记得。”
何玉临无奈的笑道:“你昨天也是这么说,前天也是。”
王天灵避无可避,索性直白道:“何大哥,你们的事我无权置评,但眼下无论你想见谁,想做什么,都应该先将伤养好,有力气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何玉临闷闷的道:“我当然明白,只是......唉,算了,你不会懂的。”
王天灵微笑着解意道:“我当然懂。虽不能感同身受,但如果何大哥相信我,至少能多一个人分忧。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我说的。”
何玉临道:“有什么可说的。说再多,也一定和丘灵告诉你的一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王天灵道:“不会。因为姐姐什么都不告诉我。”
何玉临苦笑连连,凄然道:“你看看,原来是我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原来她连提都不想提。”
王天灵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道:“何大哥,你别这样。其实姐姐她......其实她......”
“其实什么?”何玉临无奈道,“其实,你也编不下去了,是不是?”
王天灵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静静坐在床边。
何玉临看得发怔,许久叹道:“虽然我知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安静的样子,和她真像。你......很美,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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