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德心疼地问:“重男轻女?”
“算是吧。”
“能讲讲吗?”
程叶的思绪万千,心情复杂低沉,仿佛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湿漉漉的水泥地板,因为回南天地上无死角的铺满了报纸。
一家三口一眼望去很和谐,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在客厅看电视,女儿则呆在房间。
长发飘飘稍显稚嫰的程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她把床移出来一些,挤着脑袋往里瞧,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她坐在床上显得有些焦虑,重新再翻箱倒柜一遍。
咚吭咚吭的杂声传出来,客厅的父母对望一眼,各自干各自的事。
“妈!!”房门猛地被打开,程叶心烦气躁地站在门口冲着程母大喊。
程母关掉灶火,“嚷嚷什么嚷嚷!”
“你是不是又把我东西给扔了?!”程叶去到她旁边质问。
“我扔你什么了?我连你房间都没进去过!”程母把她赶出厨房。
“我的本子,厚的,白色的。你没扔我怎么找不到?”
“你自己把东西乱丢,别想赖我头上!”
“我每次都放在桌上,就是你给我丢出去了!我不是说不用你搞我房间卫生吗,搞卫生我谢谢你,但你丢我东西干什么啊?!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扔!”
“不就是个破本子,画的乱七八糟的看都看不懂,就是我扔的你能怎么样!”
“那是我的曲谱!你扔了我过去熬的那些日子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没意义怎么能卖这么多……”程母突然闭上嘴,转身炒菜。
程叶看着她,“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见她没打算解释,程叶转去问父亲,“爸,妈说卖了是什么意思?”
程父的视线依旧沾在电视上,“她把你的歌本卖了。”
程母抓着锅铲走出来,“李向国!不是让你别……”
“你给我闭嘴!!!”程叶发自胸腔的怒吼把程母震住了,她哆嗦着嘴把话噎回去。
程叶气得浑身颤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看着母亲:“你卖去哪了?卖了多少?”
程母实话实说:“卖了三千块。”
见程叶没表情,她继续说:“我去找音乐公司,有个人刚下班给我碰上了,我也不懂怎么个流程就问他。他说他是这公司的经理,我就给他看了。”
“然后呢?”
程母看着她依旧无表情的脸,说道:“他问我是不是就这一份,我看你就这一个本子,我就说是。他很爽快就给我三千块钱,还夸你写的好。”
程叶讽笑,夸张的笑。
程母看不懂她的笑的含义,以为与自己不谋而合,“是吧,你也觉得不可能卖到三千这么多吧!”
“被人骗了还能沾沾自喜,这世上就你一个了。”程叶冷笑道。
“我怎么被人骗了?什么骗子能花三千买你一个破本!”
“区区三千,你就能把我的歌本卖了,如果有人开价三万,你是不是也把我卖了?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程叶望着程母,眼里尽是对命运的不甘。
程母的怒气涌上来,叉腰指着她说:“不是亲生的你怎么长大的?养了你十几二十年,卖你几首歌你还有意见?”
“几首?是几首吗!那是一百三十七首歌!!”程叶的眼眶湿润,“我花费了多少心思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不卖怎么给你表舅包红包?他的儿子摆酒,我们都要去的!”程母理直气壮地说道。
“摆酒?哈!我盼了五年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你一句摆酒,就毁了我这些年来的全部努力!!”
“你不也可以再编几首出来吗!你读大学你表舅可是借了钱给你的,这个人情不用还吗?!”
“我不是拼命打工还了么!谁不知道我们家穷啊!没钱为什么要充面子?你们的面子为什么总是我去成全?你们都是吸血鬼啊!!”
“好啊,你个程叶,要不是嘉嘉夭折了,你爸想再生一个,我才不会生出你这个女儿!你不好好叩谢你死去的哥哥都说不过去!”
“真的是作孽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程母哭哭啼啼地喊冤。
程叶冷眼看她:“那真是委屈您了。”
“你去哪?!”程母拉着她,“你别去打扰你哥听见没有!”
……
黑漆漆的卧室,程叶平静地讲着:“我冲出家门之后就跑去找景郁,他带着我打了一整天的游戏。”
她笑道:“也是辛苦他,让他一个嗜画如命的人离开画室陪着我任性了一天。”
“天哥知道这些事吗?”
“他不知道。他有自己的小家庭,没必要给他添乱。”
“你那些歌怎么办?”
“只能放弃,就算听到旋律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歌,我也没有办法证明那些和我有关系。”
窗外透进淡蓝的月光,她看见纪德脸上残留的泪痕,吃惊地撑起身子看着他,“你怎么哭了?”
纪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泪水又一次缓缓流出来。
程叶慌张地用袖子给他擦着眼泪,她的眼眶也跟着泛红。“你别哭啊!我见不得别人哭。”
纪德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腰腹那,闷声说:“我心疼你。”
程叶后悔莫及,她就不应该告诉他这些陈年旧事。她轻轻摸着他的头,“好了,别再哭了,再哭我也要哭了。”
纪德坐起来,深情地望着她,“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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