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
一老者白发苍苍,身穿棕色官服,急匆匆跑到大殿,人未进门,口中已大呼:
“主公!不可,咳咳、不可出兵长安啊!咳”
殿内,袁绍正与郭图、沮授几人商议兵事,见老者手忙脚乱进来,只闻喘息声,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面露不喜,喝道:
“田丰!你乃我军别驾,身居要职,一言一行皆有千万双眼睛看着,况且你既然告病在家修养,如何又来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袁绍下首,郭图暗笑,皱眉道:
“主公,元皓(田丰字)向来智计无双,在军中威望极高,匆忙而来,定然有急事汇报,不可以言语训斥怠慢于他。”
另一旁逢纪阴阳怪气道:
“郭兄说得极是,主公被公孙瓒偷袭后,军中便有流言蜚语,说这都是因为主公没有采纳田别驾计策,才错过了击败公孙策的大好机会。”
田丰近日感染风寒,告病在家修养月余,此时又因岁数大了,哪里听得清这二人谗言,在沮授搀扶下就坐,惹得袁绍更为恼怒。
“主公!不该与唐军宣战啊。近日丰听闻,辽东公孙瓒调重兵入驻南皮,名将赵云亲率白马精骑两万,观其动作,恐欲不轨,我军必要多加提防才是。”
袁绍闻言不以为意,只恨声道:
“赵云杀我高览,吾深恨之,但我尚有颜良、文丑两位上将军在,自不惧他。”
田丰身体不适,咳嗽道:
“主公不知,年前公孙瓒大败乌桓(huan),又以三郡休整一年,如今兵精粮足,军力不容小觑。主公若想取天下,必要先取河北,早杀公孙瓒,如今正该集中兵马,与公孙瓒决战。况且**昔年与我军合攻李郭二贼,尚有情分,长安与邺城井水不犯河水,与他宣战,徒树强敌,百害而无一利啊。”
袁绍闻言,心中也觉是这么个情况,叹道:
“元皓不知,前两日阿瞒派来使者,与我缔结盟约,并以神兵青釭剑为礼物,邀我派兵渡河,攻打长安。而且,那**称王倒也罢了,却不顾昔日情谊,以唐为国号,唐乃晋古称,其图谋河北的野心,昭然欲揭。我也是思及既然早晚要与他一战,倒不如趁此刻与阿瞒联手,方才发文宣战。”
田丰又大呼道:
“主公糊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我军有此为凭,不惧诸侯渡河而战,何来弃地利而远征的道理,而且**军中有一大将名唤甘宁,最擅水军,若其在黄河之上突袭,我军定然难以抵挡。”
言至此,田丰喘了一声,继续道,
“曹操虽遭大败,却未伤筋动骨,正该让他与**在河南血战,我军坐山观虎斗,待收拾了公孙瓒,大军南下,可得渔翁之利,则天下定也!”
袁绍闻言心动,却依然有些犹疑不定,看向郭图,问道:
“尔等觉得呢?”
郭图虽与田丰为同僚,却受不了他刚直的脾气,私下许多事惹得积怨久矣,因此最不愿见他在主公面前出风头,因此道:
“主公既与曹操定下盟约,收了青釭剑,若不出兵,传言出去,岂不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惹诸侯耻笑?”
袁绍点头道:
“我亦如此想,传令下去,叫张颌领一万戟士,渡河与曹操汇合,攻打潼关。”
田丰闻言大惊,不顾身体虚弱,指郭图骂道:
“竖子!先时不知劝诫主公,而今还要一错再错,长安势大,曹孟德更不是好相与的,与他合盟,正如与虎谋皮。恐怕你是收了贼人财货,才有如此昏聩之言,要让主公损兵折将。”
郭图闻言色变,骂道:
“田丰!我敬你年长,屡屡想让,而今你竟然得寸进尺,在主公面前污我,如此放肆,你眼里还有何人?”
逢纪附和道:
“况且我军未动,你竟敢说主公就要损兵折将,动摇军心,其心可诛!”
袁绍正气田丰倚老卖老,沮授早就不同意联盟,奈何先前势单力孤,此时忍不住道:
“大殿之上,尔等在主公面前吵闹才是放肆。主公三思,田别驾所言句句良药,我军当务之急,还是先除公孙瓒拿下幽州,才能有安稳的大后方,有底气放眼放于天下之争。”
四人泾渭分明,互相攻击许久,袁绍被他们吵得头痛,见许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急忙问道:
“子远有何高见?”
许攸见得眼前乱糟糟一塌糊涂,而袁绍还是一副寡谋少断的样子,心中早就冷笑不止,生了去意,略一思索,道:
“元皓虽言语不逊,大局方向却是不错。主公当调回大将,以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正面抗衡,张颌、鞠义在侧袭扰,则公孙瓒首尾不得兼顾,我军必胜!”
袁绍见许攸也支持田丰坐山观虎斗的计策,心中稍定,又问道:
“既如此,阿瞒那边又该如何应对?莫不如派人将青釭剑还他,再送些钱粮,也算对得起我与他少年友谊。”
许攸摇头笑道:
“非也!主公先应后拒,曹操心中定然不满,又岂是些许钱粮能平息的。而**传闻颇好剑艺,还拜了剑神王越为师,若以神兵青釭剑相赠,必然能令其大喜,一心与曹操相斗,不会引兵来袭,我军便可放手与公孙瓒决战。主公奉攸为上宾,无以为报,此事愿亲自出马,以三寸不烂之舌促成交易。”
袁绍此时已经扫平并州,占据冀州、青州各半,与仅有幽州的公孙瓒相比大占上风,因此自觉放手决战胜算极高,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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