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周围传来巨响,像夜雷劈开黑色一般,响亮而又沉重。我惶恐的环顾四周,借着明亮的月光打量着整个亭外。依然不见任何奇怪的事物。慢慢的响声加剧,整个亭子跟着晃动起来,四周的松树林如同喝醉了酒,疯狂旋转起来,渐次将周围的一切景物一起拉成了一个平面。我感觉眼花缭乱,吐了一地。
月光渐次拉长变宽,变成一面白茫茫的墙壁。风声停止了,沉重的响声渐行渐远。亭子中出现一面石碑一样的屏幕,模糊的出现着不同的场景,大抵都是我经历过的。两个黑色吊坠此刻也在我包里晃动起来,此刻它们没有变红,而是散发出淡蓝色的烟尘。淡蓝色的烟尘汇聚成麻绳一样,笔直的流向亭顶。
我坐在亭子里,此刻心如止水,并无一丝一毫的恐惧或者慌张,我喝了口水,心平气和的欣赏着这些熟悉的画面。直到我看见了我的草屋,看见了向前涌动的洛河。我不慌不忙的走进它,将黑色吊坠靠进它。
同前几次一样,我看见被分解成七色的白光,看见了那些光的粒子。听见十分尖锐的声响。在声响渐次变低后,我被拉扯散落的身体慢慢合拢。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所有的不适也随之而散。
我被运行的时间放到了洛河边。我止水般的心境逐渐翻滚起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对赢苑的不舍和依恋。可现在我距离她太遥远了,远得无法用尺寸来衡量。我在想她现在是怎样的一般心境。对我是怨恨还是牵挂与留恋。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也会有一个黑色吊坠,而且对跨越纬度空间的事情这么了解。这些我都无从得知。
沿着洛河往前走,熟悉的路途,熟悉的风景,我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然而越往前走,我发现我愈发的紧张。我思索着婆婆给我的解释,我思索着再次重逢草花的场景,我思索着再次见到我的草屋时的心情。同时也想象着草花再见我时的样子。
天已经是傍晚,淅淅沥沥的落着小雨,路面泥泞不堪。天气也十分的闷热。我脱去外套放进包里,再洗了洗脸,顿时感觉清凉出不少。疯狂的蝉鸣,成片的蛙声,聚在一起塞进耳廊,亲切无比。举目望去,村子的影子在雨幕中逐渐显现。
婆婆的房子已经破旧不堪,几乎倒塌,里面的陈设却保持着原样,只是被厚厚的灰土尘封着。不难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婆婆也不在了,或许已经年老逝去了。因为时间在这里的运行速度比较急。转念一想,又不对,她是生活在时间缝隙里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逝去了呢!疲惫不堪的我,躺在婆婆的躺椅上,熟熟的睡下了,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这一觉我睡的饱饱的,也十分的踏实,没有夜半惊醒,没有独坐床沿无法入眠。只是还是会隐然的想起赢苑,想起阴雨霏霏的初春,她在归途上的种种煎熬,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此刻,我感觉十分亏欠她,愧疚之心隐隐作痛。
草屋东南角的亭子里。石桌上还摆着几个杯子,木凳都已经腐朽,生出了木耳。顶棚也在歪歪斜斜的,上面生着许多蘑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顾不上心中的感慨,便沿着洛河去往自己的草屋。
草屋依旧,竹林一如从前,只是穿过林子的路铺上了许多鹅卵石,看起来洁净许多。院子外侧栽种着许多野花。院落门前坐落着几棵垂柳,正在霏霏阴雨里妩媚的摆动着。西边以竹筒为管道,从山坡上引入泉水进入院子里的蓄水池。一切都比我先前的生活设施好出许多,这一切都不禁让我感慨起来。
草花坐在院子里,目光悠远深长的凝视着院门。她表情呆滞,眼睛浑浊。干净整洁的衣服包裹着瘦弱的身体。看见我,她慢慢地张大眼睛,泪珠便从眼睑处滴落。然后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带着眼泪笑了起来。
我走到她身边,俯身扶住她的双肩,将她慢慢的拉起。她沉沉的蹲了下去,像一个极度委屈的孩子,不顾一切,拼命的哭着。这让原本只是稍有伤感的我,内心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我漠然的站在她身边,许久不语。
我扶着她的双肩到亭子里坐下,并煮了一壶水,为她沏了一杯茶,而后坐在她身边听她声泪俱下的陈述着。我无从是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坐在她身边,接连不断的叹息着。
午后小雨停歇,天空又是烈日当头。草花也收拾了泪痕斑斑的脸,整理了衣着与头发。然后心平气和的问我吃饭了吗?见我摇摇头,她便起身去了厨房。徒留我坐在亭子里,喝着熟悉的生石花茶,看着这我无比缅怀的院子,心里美滋滋的,就像孩子坐在地上,喜笑颜开的摆弄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玩具。
草花简单的炒了几个小菜,做了一碗山药木耳汤。我就着米饭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她在一旁看着,脸上不时散发着心满意足的笑意。见我吃的有些着急,就给我盛了碗汤。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我栽种艾草的地方,全然被种上了生石花,花朵正如火如荼的开着。我也给草花解释了上次为什么没有到这来的原因。听后她只是微微的点着头,神情有些黯然。但是我没有提及季红,也没有提及赢苑,我生怕她以为我是因为她们才撇下她的。其实那次真的是因我没有看到草屋的画面,没有找到通往草屋的时间列车,才万不得已之下,进入时间轨道,去了另一个纬度空间。
当我问及草花见到过婆婆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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