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方嫔被抬了进去,心中还挂着元春要被打板子的事,正要去吩咐,邱嬷嬷小声道:“陛下别担心,王爷已经去安排了。”
好在太后并没有要把元春打得皮开肉绽的意思,今日来这一趟也不过是护住夏守忠的性命罢了,也没留下人来看着行刑的人。
北静王一连塞了两个玉扳指给提着木棍子的太监,反正也没人看着,两个太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象征性地往元春腿上打了十下。
但长期行刑的人手重,当天夜里元春的腿还是肿了起来。
抱琴小心地给元春涂了药,想到外面的传得热闹的流言,忍不住叹了口气。
元春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问:“怎么了。”
抱琴赶紧收起沮丧,摇摇头:“没事,就是看着小姐受伤心疼。”
元春笑了笑:“是不是外面说什么了?”
“宫里向来都是这样,小姐不必在意。”
抱琴闷声说。
可个那两个小太监的话,抱琴就气得要发抖。
一个下午的时间,元春从风光无比的御前女官变成了洒扫的四品女官,还被杖责十下。
皇帝跟前的第一太监,后宫的内监总管夏守忠撞柱自尽,现在还在太医院救治。
而方嫔,从原来的禁足平喜宫,变成来了入住皇帝处理政务的临敬殿养病……
一时之间后宫沸腾不已,从上到下都纷纷来临敬殿走门路,打探消息。
可当时只有他们几个在场,侍卫太监也被清出门外,风羽被邱嬷嬷领回去后就关进了屋子不准任何人探视,任谁也打探不出消息来。
上面越是讳莫如深,下面越是流言纷纷。
再加上主角是元春和夏守忠,关于他们两人对食传言就越演越烈。
“定是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丑事才惹得太后和陛下大怒,听说夏公公在院子外还置办了一座宅子,里面收集的都是眉眼与贾御侍相像的女子呢。”
“怪不得贾御侍连升几级,原来是傍上了夏公公啊……”
抱琴听着院子外的闲言碎语气得脸色通红!
又老又丑的东西,连小姐的一根头发丝都不配!
若是往常这种流言也只敢背地里说,哪有人会跑到暖阁门口嚼舌根子。
可眼见着元春的官职被一撸到底,夏守忠就算救回来恐怕也不复之前风光恩宠了,以前那些嫉妒元春的人就故意跑过来看热闹说风凉话。
抱琴虽然天真但不蠢笨,知道此时应该深居简出,因此恨得攥紧了手指在墙后磨牙也不敢发出声响。
“有话来我院子里来说,大晚上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抱琴的背,元春披着长袄仰着脸对外面高声喊了一句,拉着抱琴就去开门。
“小姐,现在不能……”
抱琴拉住她。
元春轻轻一笑,带着她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两个小宫女见元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还有点害怕,可一个宫女胆子大些,昂着头道:“怎么贾御侍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元春静静地看着她,微弱的月光下,她容貌秀美,皮肤白的发亮,眼眸却漆黑沉静,无由来地让面对她的宫女一阵心慌气短。
“我就是落魄了,也轮不到你们来说闲话看笑话。”
元春把她看得缩了缩脖子,微微疑惑地道:“我不记得咱们有什么仇怨,你来看我笑话能多块肉还是多两银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睡觉去。”
“你……你已经不是御前女官了,凭什么教训我?我们可是沈答应跟前的人!”
那宫女结结巴巴地顶了一句,还自爆身份。
元春勾唇笑道:“我才没功夫教训你,只是你把我的小妹妹给气够呛,耽误我们睡觉了,若是不服,咱们去邱嬷嬷或者陛下跟前理论理论?反正也不远。”
元春随意地往旁边指了指,笑笑地看着她们:“我好歹在陛下跟前侍候了这么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连事情都没搞清楚,确定要这么急着找我麻烦?”
两个宫女心中一慌,仔细打量元春的神色,见她镇定自然,比往常似乎还多了一分嚣张,心头冒出疑惑来。
难道贾御侍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今天太后和两个王爷都在,若不是犯了大事怎么会……
另个宫女拉了拉同伴的衣袖,面带畏惧地道:“都是我们不好,扰了贾御侍歇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把同伴赶紧拉走了。
元春挑了挑眉,望向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其他人,朗声道:“你们各位也回去歇着吧,可别让我记住了你们的脸!”
一时间人作鸟兽散,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小姐……”
抱琴愁眉苦脸地跟着她回了屋子:“小姐,咱们现在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么。”
“真是个傻丫头!”
元春捏了捏她的脸,笑说:“别人不知道真相就算了,你也不知道?陛下并没有真的恼恨我,不过是这局咱们被人算计了暂落下风而已。你现在越是害怕他们,他们就越会来欺辱咱们。若是咱们摆出还倒台的架势他们反倒心中慌了。”
抱琴顿时恍然大悟,对元春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小姐聪明,奴婢刚才还愁个不住。”
“放心吧,这种流言到明日就消失了,不说陛下,就是太后娘娘和宛贵妃娘娘也不会让宫中流传这种话的。”
元春摸着下巴想,也不知流言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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