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心里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要摘:“小姐使不得!吴妃娘娘若知道了……”
但她话没说完,就被元春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她若知道了,便知道你是我身边举足轻重的人物。”
抱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摘,但那只套了镯子的手,却觉得像是有千斤重。
元春看了一眼后面还抱着东西低着头的小宫女们,浅浅一笑:“走吧。”
离乾清宫已经很近了,但越近,元春的心情就越是像上坟。
内宫之中,一草一木都十分精致华丽。
元春才刚刚踏进乾清宫,就有五个清秀的小太监弯着腰从宫女手中接过了元春的东西,快步转身就走。
他们脚步虽快,却听不到半点脚步声。
最末尾的小太监对抱琴微微颔首:“抱琴姑娘,请随我来,贾御侍的卧房还是得由姑娘打点,我们是不该进的。”
抱琴第一时间回头看了看元春:“小姐……”
如果是之前,离开一小会儿也就算了,现在她可不敢随便离开,生怕就离开一会儿就出了事。
元春明白她的意思,下巴微扬:“我同你一起去瞧瞧。”
小太监连忙躬身,领着两个人往元春住的地方走。
后宫里主仆有别,就算是高级宫女,住的地方也不可能比主子好,但是贾府出来的贾元春是个例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狗皇帝故意安排的,她的屋子就在养心殿后,是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暖阁!
抱琴还没收拾好,就有小太监来传旨:“贾御侍,陛下让您往临敬殿伺候笔墨。”
元春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嘱咐抱琴在屋子里等她回来,然后自己转身就跟着小太监往外走。
这一天起起落落也太明显,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元春跟着小太监一踏入临敬殿,就看见坐在桌子后头看奏章的皇帝,折子的内容似乎让他很不爽,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元春看见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眼,眼底的凌厉带着毫不掩藏的暴戾:“你们都下去,让她一个人伺候,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伺候的小太监和夏守忠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夏守忠,看元春的眼神意味深长,微微躬身应了声是,一挥拂尘示意小太监们都跟他出去。
能在这里伺候的小太监,没有一个是傻的。
路过元春身边时,都纷纷抬眼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
能被陛下点名近身伺候的女人,想必明天就要册封成嫔妃了吧?
元春:……
看着他们的眼神,元春在心里实在忍不住骂了几句狗皇帝。
‘妈的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你这皇帝不咋地,现在看起来是真的不咋地,狗皇帝!活该你老子压着你。’
算了,尴尬就尴尬吧,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狗皇帝。
元春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陛……”
但才开口说了一个字,皇帝就把折子往桌上一摔,指了指旁边的墨块和砚台,语气冷酷:“为朕磨墨。”
那眼神,那表情,好像元春多说一个字他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元春:……
‘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喂你馍馍,噎死你!’
心里在骂,却也只能乖乖磨墨。
毕竟在她有足够的实力保全自己之前,能屈能伸才是第一要义。
一边磨墨,一边在心里编着顺口溜骂:狗皇帝好,狗皇帝妙,狗皇帝明天就暴毙!
手底下还把墨块和砚台当成狗皇帝的脑袋死命的磨,边磨嘴角边上扬。
这样一来,枯燥的磨墨时间就显得有趣多了。
但皇帝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个贾元春……
莫非是……心悦于朕,用疯话引起朕的注意?现在得偿所愿?不然怎么会笑?
想必是之前胆大妄为的行事,她也有所醒悟了!
也是了,后宫的女人,哪个不倾慕帝王呢?
就是手段独特了些。
果真如此,倒也不是不能原谅她的大不敬之罪。
这么想着,皇帝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就有点好转,唇角也带着弧度,语气都好了不少:“续茶!”
磨墨磨出节奏的元春:……
狗皇帝你是不是有病?
但一脚之仇还没解,元春也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狗皇帝会干出什么狗事来。
可如果只是靠指使折腾她撒撒火,那也就算了,万一牵扯到贾府……
她现在是一个人背负着贾府的未来!
稍有不慎就会完犊子!
“是。”
元春只能转身去拎起茶壶给狗皇帝倒茶。
好在茶水都是有专人准备的,铜制的大壶,煨在暖炉上保着温,所以元春只需要拎起来茶壶倒进狗皇帝的杯子里就可以。
只是这壶有点大,还冒着热气,装上茶就更沉了。
别说是现代长大的元春觉得棘手,就是在这个世界的贾元春,那也是个娇小姐,就算进宫当女史,也有抱琴跟着伺候,这种活从来都没干过。
元春吹了吹白色的热气,用炉子旁边的手巾垫在铜把手上,尝试着拎铜壶。
皇帝手里拿着奏章,眼神却落在元春身上,看着她略显笨拙的动作,唇角微扬,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
……
元春却不知道,她被升官,还被皇帝单独留在临敬殿伺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后宫。
有女人的地方八卦就传得格外的快。
吴妃在自己的寝宫里已经开始皱眉了:“当真?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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