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却是不信,道:“你怎地晓得这许多?”
黄小丫道:“我随爹爹去城里讨饭,到过不少这样的村落,有许多皆是这般。起初我也不知,后来问了爹爹,方才晓得。”
他二人一面说话,一面继续赶路,但见沿途田地尽皆龟裂,便是野草也未生长,极尽荒凉。
楚歌腹中渐觉饥饿,见黄小丫浑若无事,心中暗暗佩服:“小丫可比我懂得多,我枉为男子,却不如她一个女孩。”
又走了一会,却见路边、野地不时有尸体横卧,浑身干瘪,面黄肌瘦,一望便知是饿死的。
他们见惯饿殍,身边许多亲近之人,也是这等死法,已是见怪不怪。
楚歌此时再见,不禁心生感慨,寻思:“他日我若饿得极了,便寻个清净所在,自己拿刀抹脖子,也省的受这等苦。”
待到傍晚,二人便来到一间古庙。远远便见庙中有白烟袅袅升起,正是生火造饭的炊烟。
他二人俱各大喜。自离了村子,一路未见人烟,今日更是滴水未进,早已饥肠辘辘,当下快步向白烟升起处走去。
行到近处,见古庙甚是破旧,两扇大门已斑驳不堪。庙中端坐着一个童颜鹤发的老道人,手持羽扇轻摇,正看着面前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
老道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见到楚歌、黄小丫二人,招手道:“两个小娃娃,你们自何处而来?这是要到哪里去?”
楚歌正要说话,黄小丫自背后伸腿踢了他一脚,大声道:“咱们便是这邻近村子的小孩,因贪玩迷失了道路,特在此地等着家里的大人来接。”
正说话间,又见两个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走了进来,见到三人,登时拍掌大喜。
一人道:“兀那老道,你带两个小娃娃在此作甚?那锅里热气翻腾,煮的什么东西?”
道人笑道:“这两个小娃娃乃是独自来此,非与我相伴。至于这锅中之物,你看它云雾翻滚,生生不息,煮的却是一方天地。”
那两个汉子相顾大笑,道:“你这老头,瞧着仙风道骨的模样,原以为是山上的老神仙下凡,却原来竟是个疯子。”
一名汉子道:“李四,今日倒教咱们走运。白捡了两只肥羊和一只老羊。”
另一个汉子狞笑道:“正是。这几日总是吃那些死羊,浑身全没几两肉,吃的多了,还要闹肚子。这两只小羊便不同,肤紧肉嫩,够咱们饱餐一顿啦。”
楚歌低声道:“小丫,他们说的肥羊、小羊,是什么意思?我怎地一只羊也未见着?”
黄小丫此时已是胆颤心惊,听得楚歌言语,又不禁好笑,怒骂道:“你这呆子,他们说的小羊,指的便是咱们哩。”
楚歌登时吓得魂飞天外,惊道:“小羊指的是咱们?那他们说吃小羊,那便是……便是说要吃咱们?他们怎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一名汉子讥笑道:“老子已有三个月未进粒米了,不吃人,那要吃什么,当真有牛羊可吃么?再过得数月,这方圆百里的草根树皮也教吃完啦。”
说着,便伸手揪住楚歌二人,道,“咱们先吃公的,还是母的?”
楚歌愤愤道:“你们连活人也敢吃,不怕有违天和,王法制裁么?”
那汉子轻啐了一声,道:“如今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你还来与我说王法?岂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那叫李四的汉子道:“张三,你与这小娃娃喋喋不休,说那许多作甚?”
他瞟了老道一眼,又横眼瞧黄小丫,咽了口水,道:“他奶奶的,这些时日里,老子尽啃些树皮草根,今日终于开得洋荤啦。先把这女娃娃宰了,填饱肚子才是正经。那男娃娃便留着明儿再吃。”
楚歌见他目露凶光,如饿狼一般,神情着实可畏可怖,喝道:“你们这些恶人,须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来日总有比你们更恶的恶人来惩治你们。”
李四松开抓住楚歌的手掌,在他头上狠狠打了一巴,道:“呵,便有恶人将咱们杀了,你也瞧不见啦。”
他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柄牛耳尖刀,笑道:“这女娃娃身子倒是比男娃娃结实,怕更有几分嚼劲。”
黄小丫见李四手持尖刀,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自己,登时惊惶失措,嚎啕大哭起来,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给你做小妾,给你做丫鬟,伺候你吃穿。求求你,莫要杀我。”
李四一手捂住黄小丫的嘴,一手将她打横挟起,道:“你这小娃娃,乳臭未干,谁要你做小老婆?老子自己尚养不活自己,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又拿什么来养活你?你还是乖乖给老子吃了罢。”
那叫张三的汉子唯恐楚歌伺机逃跑,伸手便揪住他头颈。
楚歌适才给那汉子打了一巴,头上吃痛,一手捂住头顶,一手反手抓住那汉子的衣襟,大声道:“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可知我师傅是何人?今日你们害了我二人不打紧,他日我师傅又岂能罢休?”
张三笑道:“咦,你这小娃娃,尽在此唬人。我便不信,凭你这磕碜模样,能有什么厉害的来头?难道你师傅还能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不成?”
楚歌寻思:“这九天缥缈楼是什么地方?听他话中之意,莫非竟是仙人居住之所?现今顾不得那许多了,且先认下来,保住了性命,再做打算。”
他心中计较已定,便道:“我师傅正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他有无敌神通,能飞天遁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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