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霸天摇头道:“乌戈国那蛮子将我撞在树上,使了莫大力气,使得我肋骨撞断了数根。后自山上跌落下来,更将肋骨撞得偏移,这时说话呼气,更觉疼痛难当。”
楚歌见他说话与常人无异,只道他不过是皮肉之伤,此时方知竟如此严重,却未见病吟之声,心中敬意顿生,道:“雷大哥,你且等一等我,我去寻些草药,再给你续上断骨头。”
他说罢,转身往林中急奔而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抱了一些树枝回来。
雷霸天奇道:“楚兄弟,你不是去寻草药么?怎么捡了这许多木头?”
楚歌笑道:“雷大哥,也不知是我见识浅薄,不识得那些药材,还是这山中草药十分稀少,只寻到了这些山藿香,消肿止血甚是灵验,你且将就着用。这些树枝是给你接续断骨后固定用的。”
雷霸天笑道:“小兄弟,你道你雷大哥是个莽汉,便净在此诓我!”
楚歌奇道:“雷大哥何出此言?咱们自相识而起,我可从无半句谎言。”
雷霸天道:“方才你又说不懂得医术,这回却露了馅啦!看你准备得这般周全,想是常给人接骨。”
楚歌面上微红,颇为尴尬,道:“大哥,我怎会骗你?咱们村里面的大黄、小黑断了骨头,都是我给接好的。”
雷霸天道:“大黄和小黑是谁?”
楚歌笑道:“大黄是小丫家里的狗啊。大黄十分听话,白天与我们玩耍,夜间还看家守门,很是能干。小黑是它的崽,憨态可掬的模样,也十分惹人爱。”
雷霸天笑骂道:“呵,你这是变着法骂我是畜生哩。也罢,只须你能将我治好,便做一回畜生又如何?”
“雷大哥,你知我不是这意思。”楚歌一面将草药捣碎,一面又喃喃自语,“可惜后来发大水,大黄还是被淹死了,小黑也不见了,想是给人偷走吃掉了。”
雷霸天叹道:“现今兵荒马乱,人尚且食不果腹,更别说这些畜牲啦!”
楚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又见雷霸天身上血迹干涸,皮肉与衣服粘在一起,忙从山涧捧了些水过来,洒在上面。
过了一会,待衣服湿润,血水渐化,这才缓缓将之撕了下来。
他见雷霸天抬头望天,喘气甚重,脸上涔涔流汗,心中不禁惴惴,唯恐力气使得猛了,令到他痛苦加剧。
如此用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将衣服尽数撕开,血肉尽数显现。
又从山涧中取来清水,洗净污血,这才将断骨对准,涂上草药,将树枝紧紧绑住。
待楚歌将衣服撕成布条,将雷霸天的伤口包住,这才长舒了口气,道:“好啦。大功告成。大哥,你现今觉得如何?”
雷霸天道:“我感觉浑身清凉,疼痛骤减,比方才舒服多啦。小兄弟,你接骨的功夫倒是不赖。多谢你啦。”
楚歌道:“大哥这说的哪里话?咱们患难与共,本该相互照应。我看这里地势甚是隐蔽,追杀你的人一时之间未必能寻到,咱们便在此修养几日,待伤势好些,再上山去如何?”
雷霸天摇头道:“待过得数日,黄花菜都凉了,仙人早走啦,还有什么看头?”
刹时之间,楚歌心中一念闪过,古庙之中险些丧命,与黄小丫生死两茫茫,幸得老道人救命传功,不禁感慨。
雷霸天见他怔怔不语,又道:“兄弟,你给我接骨之时,我已想得明白。我伤势甚重,无法行走,是见不着仙人了。你无病无痛,尽可上山去。”
楚歌道:“大哥,我怎可在你危难之际,弃你而去?这话可千万不要再说啦。”
雷霸天道:“你这呆子,怎地便不开窍?仙人现世,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天大机缘。错失了这一回,要再等下一次,更不知猴年马月了。”
楚歌只是摇头,却不再说话。
雷霸天见状,心中大急,道:“你已给我包扎好伤口,只需摘些野果来,放在这里,我自理会得。待过些时日,便去山上寻你。”
他见楚歌不为所动,又道:“兄弟,先前下山之时,那少年追得我甚紧,我与他打了几合。他修为比我高得太多,我不是对手,随身的兵器也给弄丢了。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物,也不知去了哪里。”
楚歌心念一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正是他藏身之时从天而降,砸在头顶的的那本书册,道:“大哥,你说的重要之物,可是这本册子?”
雷霸天见到书册,劈手便要夺过,浑然忘却身上伤口并未愈合,竟牵动肋骨再次裂开,痛得哇哇直叫,大声道:“他奶奶的,痛死老子啦。”
楚歌赶忙给他把胸口的树枝重新固定,又将书册递在手上,心想:“大哥原来也如常人一般,也会怕痛,见到入眼的事物,也会忘乎所以。”
他强忍住笑,道,“大哥,你要这册子,与我说了,我给你便是,怎的这般急不可耐?伤口若再裂开,我可没了法子。”
雷霸天黝黑的脸上微微一红,将书册放入怀中,干笑道:“哈哈哈,是大哥失态啦。”
楚歌道:“大哥,这小册子有什么名堂,竟教你如此在意?”
雷霸天道:“兄弟,你可知九天缥缈楼的那弟子为何在我身上搜不出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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