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此时耳朵嗡嗡作响,只听了个懵懵懂懂,大声道:“老先生,您说什么?大声些。我听不大清。”
秦越抚须大笑,道:“小兄弟,我赞你天真灿漫,没半点机心。”
众人骑鹤,绕缥缈峰盘旋而上,不过须臾之间,便已到达峰顶。
楚歌此番再临顶峰,虽仍觉雄伟,却不如前次那般扣人心魄。
从黄鹤背上下来,陈抟一面引着众人朝广场走去,一面问秦越,道:“秦先生是否需要憩息片刻?”
秦越摇了摇头,冷冷道:“歇息了二十年,还在乎这一时半会么?咱们还是早些去看看那几个老匹夫要紧。治完了病,我也好早些离去。哼,待在这人间仙境,仙气没见着,阴气倒着实不少。”
陈抟身后众弟子听得此话,均义愤填膺,横眉怒目。陈抟却不以为然,笑道:“如此甚好,请秦先生随我前往。”
此时,广场之上,仍有不少弟子走动,见到陈抟一行,纷纷行礼避让。
楚歌随着众人,走过不知多少殿堂院落,有的富丽堂皇,有的气势巍峨,渐觉头眼昏花,不禁嘟囔道:“这么多的房子,得有多少人,才住得完。”
秦越道:“小兄弟,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哩?”
楚歌尬笑道:“没……没什么……”顿了顿,又道,“老先生,陈仙师是请您给谁看病?我瞧他的模样,脸色甚是难看,想来是十分重要之人。”
秦越点头道:“嗯。小子说的一点不错,这几个人在老头子眼中,虽是一文不名,但是在他们九天缥缈楼之中,甚至于整个古丘国,那可是名声响当当的绝世高人。”
楚歌道:“那绝世高人是不是便是传说中的仙人?可是,仙人也会生病么?”
秦越讥笑道:“呵,他们四个么?沽名钓誉之辈,也能得是仙人么?小兄弟,你净瞎说什么胡话。”
楚歌道:“老先生,那你能与我说说,仙人到底是哪般模样?”秦越闻言,敛神息语,举目远眺,却不言语。
楚歌摇了摇头,心中暗暗叹息:“秦先生定是被囚得久了,神智有些模糊了,竟常常神思不属。”
过了许久,秦越方才轻吟道:“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楚歌道:“秦先生,秦先生,我晓得这首诗哩。从前我听私塾的先生念过,后面约摸还有四句,只是……”说着,挠了挠头,颇感歉疚,道,“只是我怎的竟将它忘了!”
秦越叹道:“唉,忘了也好!忘了好啊!”
说话间,二人随着众人已出了院落,又走了一段山路石阶,便来到一处洞府。
这洞府之前,白云浮玉,青松常绿,翠藓堆蓝,不时有瑶光摇曳。洞口矗着一块石碣,镌着“松月福地,清云洞天”八个大字。
众人才到洞口,便听铮铮铮几声琴音传了出来。只是这琴音虽是曲调,却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只奏了几下,便戛然而止。
陈抟见琴音再未传来,朗声道:“四位师叔,陈抟幸不辱命,有幸请得秦越秦老先生出山,前来诊治。”
洞中一个低沉声音道:“此番辛苦掌门,四皓感激之至。我等四人行动不便,还须劳烦掌门,代引秦先生进来一叙。”
陈抟道:“秦先生请随我来!”当即吩咐众人洞口等候,领着秦越便要进去。
秦越拉着楚歌,道:“慢着,这位小兄弟随我一起进去。我恐他独自在外,遭了宵小毒手。”
陈抟身份何等尊崇,九天缥缈楼掌门,古丘国修真圣地圣主,平日颐指气使,何人敢有半点不敬,今日却连遭秦越言语讥讽,不禁心中恼怒,又想此刻有求于他,便只得按捺下来,当下一言不发,也不理会秦越二人,独自走在前面。
秦越拉着楚歌跟在后面,只觉呼吸稍滞,双目一眩,身子便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入一片小天地之中。
这小天地之中,虽无日月争辉,却有烟霞照耀,光明洞彻。又有松竹奇花无数,绿柳倚立镜湖,湖畔四间草房比邻而居。
草房之前,赫然有石亭矗立。石亭之中,桌椅相间,案上香烟袅袅,流转入瑶琴。
这一番景象,只看得楚歌心醉神迷,便是秦越这等仇视九天缥缈楼之人,也不禁赞道:“真是个安身的好去处!”
瑶琴之侧,有四人或坐或倚,皆须眉皓白,衣冠甚伟,正是九天缥缈楼的四大长老,号“古丘四皓”。
“贵客枉顾寒舍,老朽行动不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话之人,正是古丘四皓中的甪里先生周术。
秦背负双手,冷哼一声,道:“来都来了,还说这等虚假的言语做甚?还是赶紧治好了伤,放我等离去。”
四皓相顾无言,不禁摇头苦笑,心中暗叹:“这秦越先生,还是与从前一般的性子,说话全无半点忌讳。”
原来这秦越虽是有穷国生人,与陈抟、四皓等人二十年前却已相识,可算得故交旧识。
有穷国乃是方外之国,与古丘国相隔之远,几可说天各一方。
秦越所以能识得四皓,便是由于二十年前,古丘国王太后忽患头风,头脑疼痛不可忍,终日卧病在床,寝食不安。
王上急传旨遍求良医治疗,始终不能痊可。有御医举荐秦越,道:“当今天下医道之精,当属有穷国秦越为第一。只是有穷国乃是弹丸小国,地处乌戈国以北,与古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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