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窗门外,云厚蔽月,昏鸦哀嚎,让人从心里生出恐惧来,屋内杀气浓烈逼人,不知是谁点亮了一簇火把,这一点光亮,似乎能焚尽一切。
白寒烟眼见着一屋子的持刀杀手,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低垂眼皮,蝶须似的睫毛瑟瑟的抖着,良久,她淡淡的笑了起来,低声道:“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生谁死尚还未可知。”
“尚未可知?”灵姬眯着眼睛看着白寒烟,见她也偏头看着自己,此刻白寒烟的唇角一丝弧线若有若无,云淡风轻的神色,让灵姬不由得眸心微敛,浮出狠厉来,沉声对那群杀手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她这一声呵令,满屋子的这一群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有所犹疑,紧了紧手中的刀柄,最终却没有一人先动手。
灵姬见状大怒一声,妖媚的脸上都有些狰狞起来,她攥起了拳,恨恨的一跺脚道:“你们可别忘了你家主子,今日他若不交差,可是要被杀的!”
灵姬的此话一出,似乎抓住了黑衣人心中所惧,他们沉下心,手腕一转,手中的刀闪着清寒的流光,这一刀光晃了在让白寒烟的眼睛上,让她微眯了一下眼睛,也就在这一瞬的空隙,她便被这群黑衣人紧紧压制在中间,动弹不得。
“杀!”
扑击而来的黑衣人口中发一声喊,刀掌如风,眼看着这数十把长刀齐齐落下,将白寒烟单薄的身子砍成碎片,她清秀的小脸眉目深沉,勾扯着嘴唇,轻声道:“真没想到,我大明朝的柱石,堂堂的锦衣卫,竟然也干这种暗室敛财,半夜杀人的勾当!只是我不知我父亲死的那一夜,除了林之蕃,还有谁动的手?”
看似软绵绵的话却似乎有千斤之中,在屋内像一个炸雷一般轰然炸响,这数十黑衣人皆是一顿,手中的刀举过头顶,却皆是停在半空中,无一人敢落下。
这举动似乎戳中了痛点,白寒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的眼中升腾起怒火,阴恻恻地看着这群人,而那双美目中又似乎有一股悲绝浮动,搅弄着她的心口,连呼吸都觉得痛。
这一切果然如此!
白寒烟抬起眼,目光错开眼前的黑衣人,透过站在门口的灵姬,直直的落在外面,她知道,今夜一切都揭开了。
只是过了许久,她始终咬着红唇,静默不语。
此时正是子时过后,天黑的正浓,远处破败的回廊青瓦泼墨似的,阴森森的仿佛永远见不到光彩,就如同暗处的人一样。
良久,白寒烟低下眼,如自语一般,喃喃道:“何苦呢?”
沉重的三个字似乎别有深意,门外的冷风也仿佛在白寒烟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腾起,好像是谁沉不住气,乱了呼吸。
越接近真相,白寒烟却越发的平静,淡然一笑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外头,不然以灵姬一个叛族之女,又如何指挥得了锦衣卫?”
门外依旧静悄悄的,只是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
不知怎么了,白寒烟怒从心头起,柳眉微竖,伸手一把推开挡在她前面的锦衣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站在灵姬身旁,对着黑沉沉的夜色,她怒着吼出声来:“怎么,你是不敢出来了吗?还是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只敢偷偷的躲在暗处,就连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白寒烟的余音在空荡荡的白府里一点点的飘荡散去,一时,屋内众人皆静默,只有灵姬的眼神是看戏一般。
时间仿佛停滞了,似乎过了许久,庭院老树下又缓缓响起一阵低沉的叹息,然后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的在黑色显现出来,一点一点的向白寒烟走来,渐渐让门口的白寒烟越发的看清楚他的轮廓来。
“纪挽月,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白寒烟的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被欺骗,被戏弄,被利用,无数的冰凉与悲伤充斥着她,她冷笑的道:“纪挽月,这一年多,我真心当你是知己,朋友,待你这份情意,算是我白寒烟错付了。”
纪挽月在门口石阶下驻足,屋内的火光微弱的渡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脸色有些冷漠,他怔怔的的看着她,双眼里纠结着痛楚,纪挽月索性闭上了眼睛,动了动嘴唇,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白寒烟睁着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对于纪挽月的解释她心中始终存着一抹希望,但愿他是有苦衷,亦或是不得已,可是白寒烟也知道,这希望也太过渺茫了。
“你是几时怀疑到我身上了?”纪挽月又再次睁开眼,眼中已经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清冷,再无任何情绪:“我自认为伪装的很好,至少也是情深意切。”
冬日里的寒风中,纪挽月迎风站立,身上的暗红大大敞张扬炫目,在风中猎猎展开,犹如洇了血腥的旗帜,突然间,白寒烟几乎感到眼前一切东西都像在打转,几乎站不住脚跟。
“其实……我从未怀疑过你。”白寒烟脸庞褪尽了血色,身上一袭白衣裙衬着她脸色苍白的,就透明一般,在月下朦胧的她孱弱有些不真实,恍若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一般。
顿了顿,白寒烟失笑的又道:“若不是这次诏狱里灵姬的这一场陷害,我也不会怀疑你。”
门口的灵姬闻言,脸上的神色变了变,狠毒中又带了一份讥嘲。
纪挽月眼波流转,兀自沉思良久,他扯唇自言自语一般低喃道:“原来是这儿出了问题,可这儿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你单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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