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月和白寒烟只差一步之遥。
“动手吧。”
白寒烟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你心里舍不下的太多,皇权,富贵,都比朋友情意重要的太多。”
纪挽月直视着她,却不说话,黝黑的双眸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良久,那抹光芒一点一点的散去,最后,化成死灰一般的冰冷。
“你说的对。”纪挽月微微低垂着视线,轻轻笑了一下,道:“在我心里舍不下的太多,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他做了那么多事。”
纪挽月的眼从白寒烟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滑过,就好像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喜爱一般,慢慢的滑到她的颈间,然后猛然伸手一把掐在她修长而优美的脖颈上,十指用力紧握,一点一点的收紧。
脖颈间的痛意猛然砸来,让白寒烟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可她心里从未如此清明过,皇权她永远也忤逆不了,她也不可能颠覆的这个王朝,永乐帝不会承认这场错误,如此执拗下去,父亲的冤情不但绝不可能昭雪,还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
段长歌,林之蕃,纪挽月,苍离,灵姬,甚至包括紫嫣,刘胭,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不会有活路。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她的生命来结束这一切,至少她还能保住段长歌的命。
就让这一切终结在她这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白寒烟感觉呼吸越发的困难,胸腹间的疼痛也接踵而来,白寒烟只觉得五脏六腑被绞弄变了形,两眼发黑,陷入了混乱的意识洪潮中,脖颈间如被火烧,又如遭电击撅住,身体阵阵痉挛,好象要掉入大海被灭了顶,又或是被沉入泥沙洪流一般。
白寒烟知道,是金蚕蛊的毒发作了,双重折磨让她生不如死,她的十根细长的手指用力扣着身后的柱子,每下的呼吸都感觉在心上撕扯着割开一寸。
意识渐渐消散前,白寒烟感觉身侧一股大力将掐着她脖子的手撞到一旁,失了束缚,白寒烟身子陡然向后倒去,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却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白寒烟!”
那人在她耳旁慌乱的唤着她的名字,熟悉的男人声线让白寒烟的意识有些回归,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一阵猩甜涌了上来,她俯身吐出一口血来,鲜血顺着她的唇一点一点晕开,浓稠的如雨落下。
身旁的那人呼吸似乎一滞,伸出冰凉的手指擦掉白寒烟唇边的鲜血,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喃着道:“乔初,你……怎么来了?”
说罢,她头一歪在乔初怀里彻底陷入昏迷当中。
乔初看着她怅怅的叹息,见她彻底没了知觉,才敢伸手抚上她苍白如纸的脸,仔细的摩挲着,声音低的近似自言自语道:“你们啊……还真都是个傻子。”
纪挽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初怀里的白寒烟,瞧着她暗淡无光的脸,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好像死去了一样,他不由得倒退一步,不断的摇着头道:“不可能,我没有用全力,她怎么能如此虚弱……”
“她中了毒。”乔初站起身将白寒烟拦腰抱在怀里,侧眸看着他,眸子没有任何温度,冷声道:“金蚕蛊,无药可救,所以即便她知道了什么,你也不必浪费心神要她的命,因为,她也许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
纪挽月如被五雷轰顶,心头一阵疼痛,目光锁在白寒烟的身上,悲伤而恐惧:“怎么会这样?”
乔初盯着纪挽月,表情依旧冷冽如清水映月,只是那双狭长的眸更幽深了几分:“她说的不错,你舍不下的太多了,我也是,比起段长歌,恐怕无人佩与她提爱字。”
纪挽月怔了怔,乔初却不打算在与他浪费唇舌,擦过他的身子,避开地上的死尸,大步走出门外,消失在灰白的晨色里。
过了许久,时间恍惚停滞了一般,纪挽月仍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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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红日初升,光芒万丈,悦来客栈的窗纸上凝着一层粉红的霜花,白寒烟的眼睛在那缕光的照射下,长长的睫毛缓缓动了动,像振翅的蝶翼。
“你醒了。”
白寒烟的意识好像还没有完全回归,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陌生的景象,让她有些茫然,是这道男人的声线,让她心下清明了几分。
“乔初。”白寒烟动了动干瘪苍白得嘴唇,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是我。”乔初用软白的绢丝蘸着水擦在她的嘴唇上,如久旱甘霖,白寒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痛楚的感觉也轻快了些许。
乔初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白寒烟闻着他的笑声,心里有些诧异,缓缓的转动眼珠看着他,声音虚弱的道:“你……笑什么?”
“笑你此刻模样才乖巧些,平日里总是扎手的很,碰也碰不得。”乔初脸色揶揄,笑容竟难得的化作了纨绔子弟浅薄好色的轻浮。
“你……”白寒烟被他如此模样气的不轻,本就虚弱的身子竟被气的连连咳嗽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乔初收了笑意,伸手将他扶起,另一手温柔的抚着她的脊背替她顺着气。
“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亏的段长歌肯愿意为你舍了命,只怕这会儿,正被金吾卫缠的焦头乱额,你到也忍心。”今日的乔初委实有些不同,失了往日里的冷漠疏离,道有几分奇异的温柔。
提到了段长歌三个字,白寒烟的心尖就颤了一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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