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和紫嫣寸步不离白寒烟,生怕她会想不开寻了短路。
可是,白寒烟出奇意料的听话,那么安静,那么沉寂,又是那么不寻常,让她们二人感到一阵阵心痛。
在段长歌离去的这几天,白寒烟如同以往,乖巧的吃饭,休息,等待着身体的康复,她如此的安静,倒让紫嫣二人更加害怕。
白寒烟像是变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她不过是一副空壳,内心的灵魂和对生活的热忱,都随着段长歌的离去而消散了。
让人徒留一声唏嘘。
夜里,白寒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她也许又会梦到他。
今夜,她果然又做了一个梦。
一条凭空出现的细细的藤条,微微的舞动着,慢慢的将一个绯色衣袍的男人紧紧缠绕住,他的黑发垂地,面容苍白似乎还隐忍着痛苦,他向虚空初伸出一只手,掌心间不断有血渗了出来,落在地上氤氲出一大朵猩红的花来。
白寒烟大哭着着向他伸出手去,此刻周围却起了大雾,段长歌的身体隐约的消失,白寒烟想伸手去抓他,却不自己身在何处,脚下也被人禁锢住,她徒劳的挣扎着……
然后,有声音传了过来。
白寒烟立刻僵在原地不动,虽然那股声音很细小,很微弱,却很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寒烟……等我……”
白寒烟忽然从梦中清醒过来,弹起身子坐在床上满脸冷汗,却发现,手中颓然的握着一个锦囊。
是谁留给她的?
白寒烟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锦囊,她想起来,那是她和乔初去锦州之前,她留给段长歌的。
心中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白寒烟整个身子都不可节制的抖了起来,她颤着手指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抹萦绿……
白寒烟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那是他送给她的玉镯,如今却是碎裂成段,硌着她手生疼。
碎裂成段……
成段……
白寒烟一把将锦囊紧紧握住,眼里似乎燃烧起了一簇火,难道……
半月已过,白寒烟从未感觉到日子会这般难熬,如今,她的身体有了些力量,身体的余毒也已经全部清除,她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抿了抿唇角,算是勾出一抹笑来。
今日无雪无风,还算晴朗。
清晨,紫嫣端着药碗推开白寒烟的房门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紫嫣惊得手脚颤抖,药碗里的汤汁撒了一地,像一张狰狞可怖的鬼脸。
乔初闻声连忙赶了过来,见到空荡荡的房间,怔愣的久久不能回神,眼中闪过一种狼狈,最后,他幽幽一叹,道:“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紫嫣双眼微红,只怕白寒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去找苍离了。”
乔初的双眼里带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戚,他苦涩的勾唇,失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力。
“她去找苍离做什么?”紫嫣想不明白。
乔初看了一眼风和日丽的天色,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他虚了虚双目,喃喃出声,却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难得,天色如此……”
白寒烟追到了贵阳才找到了苍离,这一路她走得很慢,虽然她的心急切的恨不得插翅飞上九霄,可是,理智告诉她,她腹中还有孩子,不允许她任性,她要照顾好段长歌的最后一点血脉。
苍离彼时正在指挥使衙门处理段长歌卸任的交接,听见有人在身后唤着他,回眸看去,见到白寒烟的脸,他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疾步走过去,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差人落了凳子奉了茶,才紧张的问道:“寒烟,你怎么来贵阳了,这一路长途跋涉,你一个人,又带着身孕,为何不通知我,我好派人去接……”
“你把他葬在何处了?”
白寒烟忽然开口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知道苍离是故意转移着话题,皱紧了双眉,心中更是起了疑心。
苍离缓缓收了神色,抿了抿唇角,见白寒烟咄咄逼人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得转过身神背对着她,神色有些萎靡,低声道:“寒烟,你可知,在你们成亲的前一天,段大人他曾吩咐过我几件事。”
白寒烟心口一颤,从椅子上站起身,急声问道:“什么事?”
苍离没有回头,只是幽幽一叹,道:“
“第一件,段大人吩咐我,让我将他在京城和贵阳的遗物整理出来,全部送给你,让你睹物思人,再也忘不了他。”
白寒烟眸子微空,眼前似乎能够看到,段长歌说出此话时的桀骜的神情,她勾了勾唇,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却是早已经泪流满面:“第二件呢?”
苍离抿着唇,继续道:
“第二件事,就是将他的俸禄银宝全部留给你,让你安稳无忧的过完下半生。”
“安稳无忧。”白寒烟低低的喃着着四个字,眼泪流进了她嘴里,苦涩的舌头都木然没了知觉,心就像被剜出来一样痛,这一生,没了他,她何来的安稳,何来的无忧?
“第三件事呢?”
苍离迟疑半响,他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似乎做了要命的决定一般,猛然回身对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段大人吩咐的第三件事,就是不告诉你他的葬身之地,不准你来拜祭他!”
苍离的声音并不大,却白寒烟感觉一道惊雷在头顶诈响,让她脑中一阵轰鸣,久久不能回神。
“不可能……”
黑沉沉的晕眩淹没了白寒烟,她双腿无力,再也撑不住身躯,沿着身后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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