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蓝襟不复刚才的癫狂,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冷静。
二人护着林逸然一路北去。
“主子,到了。”蓝襟轻声叫唤着,怀中的林逸然似乎如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安详的异常。
“我知道。”双目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这也是我的福气。”
“逸然。”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低头望去,站在不远处的人一身绛紫,只是不复当初的神采飞扬,那份寂寞就像现在下的雪一样,苍白苍白。
“义父,你果真在这里。”蓝襟抱着林逸然下了马,一步一步朝着来人走去。还未到跟前,已经被一把抱住。
“逸然,为何如此?无心走了,你也要弃义父而去了吗?”再不见曾经的调笑,好像从前的一切都是虚假,此刻才是真实。
“我以为你们很像,但是再没有想到你们会用同一种方式来让我生不如死。”摸着怀中孩子的软软的发,还如初见那般的柔软,却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天下总共两只噬心蛊,逸然也算是幸运了,不是吗?”明明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此刻却无半点忧愁,“蛊毒噬心,苏醒之时,三月即亡。宿主身死,以此为食,繁衍不殆。水火不侵,不死不灭。唯断崖弱水,方可斩尽杀绝。”抬头遥望那明明很远,却觉得再不能近的断崖,林逸然的眼眸却依旧如秋水般没有半点杂质。
“义父,放我去吧,若我此刻身死,未进入弱水之中,那么天下就不知要有多少噬心蛊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林逸然渐渐站直了身子,徐徐往前行去。
三人没有动,都只是那般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断崖。
一身红衣映衬着白雪美极了,如怒放的红梅,清冷妖媚。
“逸然!”终归没能忍住,他没有亲眼见最爱的人如何坠入深谷,而今却要见自己的义子在自己的面前跳下断崖,身浸弱水,苍天你何其残忍。
前边的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红衣如火,浅笑似水,白雪落满了他如凉夜一般的发,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脆弱,就像烟花总是只有一瞬间的绚烂,但是那又如何,至少曾经璀璨过整个夜空。
“以一己之身换的天下再无噬心之痛,值得。当年无心公子亦是如此吧,义父。”笑得弯弯的眉眼,如春风拂过,将这飞雪的西北幻化成了三月温软的扬州。
没有犹豫,只身往那断崖而去,就像是去赴一场美丽的宴会。死亡本就是一场宴会,连请柬都不需要。
断崖绝壁之上,望着那黑不见底的深谷,林逸然勾起一个弧度。
这一世就真如南柯一梦,美的太不真实,现在果然要梦醒了吗?不过还好,林家会好好的,他,也会好好的吧?
萧诩,生不同窟,死又何必同穴,一定别忘了我,即使你不再爱我了,不,你还是忘了我吧,我果真还是不舍得。
转身,抬头望了望满天的飞雪。
他如火凤凰一般翩然飞翔于黑暗的深渊中,亦如他此时胸口的那枚飞凤玉佩。
萧诩,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别忘了,你,欠我一个笑话······
“主子!”蓝襟飞身略过,径直冲向了断崖,但是那里再没了那燃烧着的红衣,再没了那水一般清浅的少年。
“公子,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离开我,都用同一种方式离开我,为什么?老天,你到底有没有心?”跪倒于的地的男子,撕心裂肺的朝着那黑夜怒吼着,可是却没有半点改变。
苍天无心,就像命运从来没有情。
此时的扬州林府,一双男婴呱呱坠地,一双玉石被送进了婴孩的手中,温润的就像他们兄长的笑容。
“好可爱的一双男娃子,长大后一定会像大爷那般丰神玉秀。”叶嬷嬷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笑道,“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哥哥快些回来罢了,父亲说了孩子的名字还要由他来取呢。”黛玉勉强笑笑,刚刚弟弟们出生的那一刻为何她会心悸的可怕,哥哥,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破晓之时,大军凯旋而归。萧诩衣衫如火,像是融进了那一轮朝阳之中。
“逸然!”回来后的第一刻他便是要去看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只是帐中空无一人,心中莫名一痛,难道发生了什么?以往他总会在自己的帐中等着自己凯旋,今日又怎会不见。
急急赶到林逸然的帐篷,里面整洁的就好像从未有人住过一般,寂静的让人心慌。
唯有桌上一封素白纸笺,惹人注目,疾步而去。
萧诩亲启
等尔归来,奈何失信。谅解与否,全凭君心?身有恶疾,唯去海外小岛静心安养,方可不累及他人,望君心安,不可挂念。一十五年,两地相思,待与不待,君心决裁,逸然不敢稍有怨念。
今日月圆,日后唯有月圆之夜方允君思念一炷香之时,若多出半点,逸然便多半年之时不归,以示惩戒。
扬州残雪凝辉,落梅横笛之时,陪君醉笑三千,不诉离殇。
令,君切不可忘相欠之物,笑话一则,待归日读之,逸然愿为君展颜一笑。
勿念,长安。
手中的力气越用越大,可是纸张却没有半点破损,他不舍得,只因为这是林逸然的手书。
“好,我便等你一十五年,就在此处,林逸然。”紧紧攥着那暗红色锦囊,里面的那一面木牌护身符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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