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河
(白)
我想得倒美,但这个局面已经越闹越大。我知道危险在步步逼近,这该怎么收场?金河,你到底来了没有?
[正在这时,她看到街边一个石台上,笑吟吟地站着公主。]
孟河
(自语)
啊,又是公主。想来想去,只有她能帮我了,试试看吧。(对差役下令)
停!
[孟河以潇洒的步伐向公主走近,作揖行礼。差役、轿夫扬手驱赶民众。]
孟河
参见公主。
[公主一笑,摆手支开差役、轿夫,场上只剩下她与孟河两个人。]
公主
状元郎,你知道,你刚刚一上一下,潇洒走来,有多光彩吗?
孟河
(鼓起勇气)
公主,时间紧迫,只能长话短说。我不是来考试,而是来找父亲的……
公主
(兴奋地)
你是说,你来找父亲的时候,顺便拐到考场玩了一把,就考中了状元?这真是: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迈前一步,大胆地面对孟河。]
(唱)
我曾苦苦寻索,
依然孤单寂寞。
自从那日相见,
心里早有定夺。
请你细细看我,
本人还算不错。
如果两情相悦,
何必还要推托?
孟河
(唱)
不知如何来说,
事情已经出错。
也许其错在我,
也许你也有错。
也许无关你我,
不知何处出错。
在下并非男子,
全然阴阳倒错!
公主
什么?并非男子?(以为是托词)
你那么喜欢开玩笑?
孟河
我……(孟河完全回复女儿状态,走向公主)
公主……(以更女性的姿态,把手伸向公主。
)
公主
(迟疑地以手相触,突然产生明显的性别感觉,震惊。)
这怎么可能?你真是个女的,这怎么可能?这,你……(生气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河
公主息怒!我不叫金河叫孟河,父亲二十年前上京赶考,从此音讯全无,母亲不久前也已去世。我到京城来找父亲,一个女孩子要远行千里,除了女扮男装,我没有别的办法。
[公主情绪有所缓和。]
公主
女扮男装就女扮男装了,为什么又冒名顶替去考状元?
孟河
(突然充满激情地进入讲述状态)
公主你不知道,那日进京途中,船行半路遇到了一场大寒潮,两岸都是悬崖,那么多大船被冰封在了江心,那么多考生眼看着都要被活活冻死了。就在这时,有个考生站了出来,一个人拿着斧子凿冰,救了整个船队!
公主
哦,真是个侠义之士!
孟河
可就是这个狭义之士,因为凿冰却把自己的手冻伤了,不能进京赶考,我就……公主,你说要不要代他一考?
公主
(脱口而出)
要!如果是我,我也会代他一考……(自觉表态太快,不好意思地语噎了。徘徊几步,才故意转移话题。)
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出来是为了寻找父亲,你父亲在何处?
孟河
我想他早就考中了科举在京城做官,改了名字又重组了家庭。
公主
那好办,只要他在朝廷做官,我一定能帮你查出来。
孟河
谢公主!但我这一路,变了一个人,有了不同的想法。我这一找,也许会伤害他现在无辜的家人……算了。
公主
那你不找了?
孟河
不瞒公主,我不找,也不完全是因为大度。
公主
那还为了什么?
孟河
(略有犹豫)
更重要的是,我一路上看到那么多考生,实在太不像样,为了做官无情无义、装腔作势。我父亲,多半也是这样的人,否则就不会“玩失踪”玩了二十年。这样的父亲,找着了反而恶心,不如不找。
公主
一点不错,我见这样的考生多了。他们后来做了官,那就更加奴颜婢膝、装腔作势,要不然,我怎么到今天还是单身!
孟河
公主,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人!
公主
(对孟河倍加敬佩)咳!你为何不是男子汉,为何不是大丈夫!我苦找多年,就是在找你这样的器宇轩昂、堂堂正正!
[远处传来沉闷的鼓声,连响三下。]
公主
不好!廷鼓响了,这是众大臣在殿外迎接新科状元。你已经触犯好几项王法,千万不要撞上去!赶快逃出京城去,这个地方太险峻!我赶过去与他们厮磨一番。(下。)
孟河
(准备离去又回身。徘徊几步抬起头来,昂扬地,唱)
我为何逃命,
只因为我是女人?
我为何逃命,
只因为我考赢了男人?
我何必逃命,
每一步都堂堂正正;
我何必逃命,
耳边有那夜斧声。
我已经失去父母,
无牵挂单身一人。
有灾祸坦然相迎,
只面对日月星辰。
小女子立身山岳,
大丈夫是个钗裙。
我要与宰相争辩,
我要让朝廷吃惊。
[唱罢,打开发结,让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泻于肩背。然后,用大动作撩撒长发,转身,以坚定的步伐,向逆光的玉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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