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何大壮走出报社大楼,屁股刚粘到小鸟电动车坐垫上,便忍不住仰天大吼,“啊——”
这是晚报的一道风景,何大壮每次被老穆欺负了,他都会跑到外面仰天大吼,然后,心里默默地把老穆的祖宗八代,逐一咒骂一顿。
见广告部版式设计人员,以及门卫保安,都在偷偷嘲笑他,何大壮真想一头扎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
他平静一下心情,把钥匙插进电动车启动孔里,用力扭动电动车手柄,电动车满足了他的需求,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差点把他从车上甩出去。
何大壮一路疾驰,对老穆的怨恨有增无减,连带着他看整个世界,都歪歪扭扭的没有正形了。
一阵警笛嘶鸣声,打断了何大壮的愤怒,十几辆警车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哎呀我去!但凡有警车集体行动,而且警笛嘶鸣,肯定有突然案件。
何大壮一下子把电源手柄扭到底,电动车飞一样追赶警车而去。他那一头卷毛长发,齐刷刷被风吹到脑后。
远远看见金鼎大厦,以及大厦门前围拢的一群人,何大壮兴奋不已。光凭金鼎大厦这四个字,老穆就得给他一个头版新闻的位置。这篇报道,肯定能牢牢锁住读者的眼球。
何大壮心里着急,手不住地扭动电源手柄,希望电动车能超过警车,让他及时赶到金鼎大厦,抓拍出警现场画面。
电动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指示器显示,电动车没电了。
这他妈不是倒霉催的吗。何大壮两只大脚快速落地,借电动车的惯性,开始快速助力滑动。等他赶到金鼎大厦门前,警车人去车空。
一个小警察留在楼下,拿出一捆警戒线,把大厦正门圈起,围观的人被迫退到警戒线以外。
何大壮停好电动自行车,先来到人群中,低声询问一个人:“咋的了,出啥事了。”
“不知道。”一个嘎巴利落脆的回答,瞬间在围观的人群中传开。何大壮一口气问了十几个人,得到了惊人的同样回答。
“这帮刁民。”
何大壮一句内心独白,两手交叉拢住长毛卷发,随即用力一抖,他认定这是自己的最佳发型,然后分开人群,钻进警戒线。
小警察刚布置完警戒线,就看见一个戏码长条的大个子,格衬衫配牛仔裤,穿了一双鞋面沾满风尘的旅游鞋,还斜跨一个能装进两个。最扎眼的就是那一头卷发,怎么看都像几年没洗过澡的山羊屁股。
“站住!”小警察毫不客气,一甩手,示意何大壮退出警戒线。
“同行。”何大壮板起面孔,从兜里拿出一个蓝皮证件,在小警察面前一晃,甩开大长腿就要往楼里进。
“前辈,您是哪个部门的。”小警察警校刚毕业,还不熟悉公安系统的职能配置,他虽然对何大壮穿着打扮不认可,还是看在那个蓝皮证件的面子上,客客气气询问一下。
何大壮止住脚步,把证件揣进兜里,走到小警察面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新来的吧。”
“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周。”
“今后咱们少不了打交道。”何大壮心里发笑,表面还得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罢便往楼里进。
小警察真被何大壮唬住了,以为何大壮是便衣警察。他有心查看一下何大壮的证件,又觉得不妥。一般情况下,不穿制服来案发现场的警务人员,多半都是刑警或某个部门的主管领导,他得罪不起。
眼看何大壮就要走进楼里了,警戒线外转来一声断喝:“站住!出示你的证件。”
这一声把小警察吓得浑身一颤。他看清来人,急忙立正敬礼。
何大壮正为蒙混过关而自鸣得意,听到这一声大吼,十分恼火。他无奈掏出证件,慢慢举起来,转身说道:“我说兄弟,你……”
“谁是你兄弟。”郝荻一把抢下何大壮的证件。
何大壮看见郝荻,不禁暗中叫苦:“真他妈冤家路窄。”
郝荻穿了一身警服,不苟言笑,露出一股威严。她翻看何大壮的证件,一脸的不屑说:“称名叫一声记者,拿了一个新闻工作者证,还没有钢印,你唬谁呢?”
“我唬……”何大壮看见郝荻,就像滚烫的豆浆遇见了卤水,所有的暴躁只能凝固。见郝荻身边男的女的站了四五个人,他碍于面子反驳道:“你怎么说话呢!”
“下不为例。”郝荻把证件丢给何大壮,警告说:“再有一次给我碰见,就治你个二罪归一。”
何大壮弯腰捡起证件,见郝荻带领一行人走进大楼,他冲着郝荻的背影,运足了一口怒气说:“刑警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警察走过来,伸手要查看何大壮的证件:“请问,你是……”
何大壮冲小警察瞪起眼睛说:“问什么问,我是新闻记者,行了吧。”
“新闻记者。”小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记者怎能随便越过警戒线,你给我站住!”
何大壮一溜烟钻进人群里。
郝荻等人走下电梯,管区派出所张所长等候在电梯口,徐烨陪在一旁。趁张所长向郝荻介绍情况,徐烨走进电梯舱,关上电梯门,指示灯显示,电梯下到了一楼。
张所长引导郝荻等人,来到1018房间。
这是一个里走外的套间公寓,客厅的一整面墙全是书架,书架前摆放一个真皮双人沙发,临窗有一铁质摇椅,一具男性尸体斜趴在摇椅上,从尸体面部全非的腐烂程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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