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宋云禾裹着厚厚的皮毛斗篷央着柴彧牵她出屋坐在廊下透透气,泥土和山林树木混合的气味,清新又使人精神振奋,宋云禾背抵着柴彧惬意的哼着曲,听着时有时无窸窸窣窣的声音,辩着人来人去,心里浅浅的叹气。
柴彧现在是一国之君,且不说已经有许久未上朝了,便是连人都不在宫里,即使有得用的大臣,朝政上那么多事,也由不得他一直都待在这里吧。
加之现在的天气来看,想来是离年关也不远了,宋长臻每年年尾都忙的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何况柴彧,后週那样大的疆土,国事比之秦国只会多不会少,他日日住在这山林里,总也会是有极限的吧。
宋云禾是希望结束现在的生活的,继续这样的情意缱绻,细水流长,迟早会摧毁她的坚持的。
生而为人,谁不贪念美好。
她只是没想到会结束的那样突然。
“你这哼的是什么曲子?”身后的柴彧突然问道。
“胡曲。”
“胡曲?”
“就是胡乱哼的曲子。”宋云禾不是哼的完整的歌曲,由着心情想着哪段哼哪段,不过正经回答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柴彧默了两息,起身拎着她回屋。
“我错了,不胡说了,你让我再坐一会。”宋云禾求饶。
“天冷,回屋。”柴彧简明扼要,虽然没下雨了,但冷还是未减半分,她裹的像只兔子,坐了这几刻钟,鼻音都混重了,还不自觉,再贪多,寒重生病,他才不想照顾!
“晚上我多喝点姜汤。”宋云禾还想谈条件,但人已经被提进屋丢坐在了床上,听到他转身即走的声音又忙问道:“你却是又要出去吗?天要黑了吧,你留我自己在这屋里?”
“十丈之内。”柴彧回答,出了房门。
宋云禾偏着耳朵,一点声音都听不见才松了气,软坐在床上,刚才长廊上突然有了血腥气,怕是有事来了,他不想让她知道方让她回屋。
长廊上远远跪着的男人衣衫破损,伤口外露,血浸染的痕迹未干涸之处颜色也已经污沉,不似新伤,少说也有三五日。
“其它人都死了?”柴彧走近冷淡的问道。
“回禀陛下,除属下一人,其余人等都活未见人,死未见尸。”男人低着头沉声回答。
“你是如何回来的?”
“他们未对属下下杀手。”
“如此,就是都没有死了。”柴彧道,历年来秦国对他所派去的人,不管生死废残都是会丢回来的,仿似只要与他有关的人躯体停在那片疆土多一刻都是污秽,罪恶!
“蒙擎让你带了什么话?”
“属下未曾见到他,我等所到之时秦国海域甚至没有设防,进了秦京后分头行事方才相继失踪,属下于秦元公主府外遇伏,不敌,醒后已在福洲境内,遂,回禀。”男人言语中虽有停顿,但语气平稳,说完后叩首等待赴死。
柴彧却未抽刀立斩,面上沉思了几息,问道:“你在秦国内可听到百姓议论天上异像之事?”
“秦国百姓对天降白龙之事表现的稀疏平常,并没有太热烈的反应,反倒是戏馆里有人以此编排了戏目,百姓们看的很是喜欢。”
“所以,是他们见识的多,还是九州内陆的人太愚蠢?”柴彧抬头看着某处似问非问,回禀的人只一直低着头,又听他突然转了话问道:“秦国的那只血雀可还在云京?”
“一直在的。”
“引了她来此处。”
“是。”男人得令,刚起身欲走,结果柴彧又出了声。
“算了。”柴彧说。
男人微异,陛下几乎从来没反悔过自己的决定的,何况在这转瞬之间。
“他大开了国门想让朕去,朕便也请他一请,十年未见,且看他又聪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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