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这手法听起来倒是如出一辙?”荣谨之微有思衬,“可是,这天下果真有神灵?”
“你既觉得她是妖邪,如何不能是神灵?”
“神灵能将柴容兮迷的神魂颠倒?”
温素灵一愣,“他认出她了吗?他想起来了?”
“看起来不像。”虽然时间不长,但荣谨之还是察觉了俩人相处的诡异,“他倒是用关山明月威胁我,逼着我承认她就是那个人。”
“威胁总比灭口好,知足吧。”温素灵又看了眼他已经看不出痕迹的脖子,“等到伤好后你就回凉城去吧。”
“我为何要回凉城。”荣谨之冷笑一声,“既然那人是秦元公主,岂不应该让秦国的人自己去瞧瞧?”
“不可!”温素灵急声阻拦,“这些年她能杀了那么多人全身而退,便是得了柴容兮的默许的,眼下林中局势未明,莫要去找她。若是引了宋长臻来,才是真的祸事!”
“可是再没有比她更能确认秦元公主身份的人选了。”
“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确认,你没明白?”温素灵指着他的脖子,“陛下说她是,不管她是不是,都是。”
荣谨之皱眉,“历史千年,可没有与妖女厮守的明君。”
“他现在算是明君吗?”
荣谨之哑然。
“他这半生为着‘君’之一字失去太多,此时,便由着他吧。”温素灵轻叹。
为了成为他们期盼的帝王,他失去了爱人,孩子,和一颗仁心,以前她不懂那样的殇痛,后来懂了一点,却已经是十年血染的苍茫。
有时候只有你自己有了所愿,才会明白别人的渴望,即使飘渺的虚幻之像,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即使,到最后是饮鸩止渴,却也是医治求而不得的良药。
“你若是管不住自己,就回凉城吧,或者,回关山明月。”
荣谨之默。
远在木屋的宋云禾并不知道这些故人对自己的猜测,被蒙在被子里许久,还是没忍住的哭了起来,开心,委屈,难过,害怕与惶恐,渲泄了一场,又必须让自己重新鼓起勇气。
可是,这男人回来给她丢了一屋子的兔子是怎么回事!
“冬天里兔子不是应该都躲在洞里吗?你怎么找到这么多的?你可真是打猎的好手!真厉害!”宋云禾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了,堆着笑夸他应该是没危险的吧!可这语气真真的是越听越像林子里的风,又撩又讽。
“要杀了它们做烤肉吗?还是风干屯粮?它们被关在这里我可以帮忙捉的。”宋云禾蹲下身,轻而易举的就抱住了蹭在脚上的一只,肥肥肉肉的,足有七八斤的样子,“这是吃了多少草长这么大的,难怪会被捉住,一定是肥的跑不动了。”
宋云禾嘻笑着将温暖的兔身抱进怀里,没有闻到任何山间泥土的味道,反而似有似无的香气,便笑的更欢愉的索性将脸也贴了上去,“好暖,好舒服,我可以留这一只做伴吗?”
柴彧一口郁气堵在心口要散不散,他就知道,说什么要猎兔子皮毛做鞋的话都是瞎话!这个小东西,小瞎子,小骗子!
柴彧抬手就要将她手上的兔子拎走,宋云禾倒是反应快,紧紧抱住还侧身后退了一步。
“留给我一只不可以吗?”宋云禾可怜巴巴的,“你不与我说话,也不教我做事,让一只兔子在我身边做伴也不可以吗?”
“你养我,我养兔子,剩下的兔子养你,可好?”
小东西言笑晏晏,偏头讨巧的样子像一只猫爪轻轻的挠在心上,柔软的又细细密密的痒,柴彧的呼吸不由的沉了几分,再抬手伸了过去。
宋云禾手里的兔子被丢了出去,人却被拉进了怀里,拥在胸前,用力的像是想将她镶进身体里。
他的身体里被不断吞噬的空洞,一定是她的身形,镶进去了一定完整的刚刚好。
宋云禾没有回抱他,只安静乖巧的贴在他的胸前,贪婪的吸取着每一息她熟悉的味道,聆听着那颗久违的真心,缓慢沉稳却迷人的跳动的心音。
她只是眼睛看不见,却不是连脑袋和心也瞎了,糊涂了。
她知道安瑟的能力,她所到达的时空定然只会在九州,在后週,在这丘山之境。
一开始她确实以为救下自己的是个猎人,可是,什么样的猎人能搭建出一间像暖房一样的木屋?需要一个像泳池一样的澡房?
他的身上从来没有烟火味,每日三餐的饮食简单,像是就地取材,吃起来却精致可口。
她有想过陶桑故事里那些隐世而居的人物,可是,他衣服上浅淡的檀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他对她的态度也是极为微妙的,他不哑,却不愿与她说话,冷眼旁观却又总是掉进她的试探里。
当然,如果这些都还是她的臆想的话,今天的刺杀,怎么都是铁证了。
虽然那人说话的声音变的明亮了些许,但音色和要杀她的形为却是没变的,那是她曾说会讨厌的人。
凉城少城主荣谨之,闭着眼她也是能认出来的。
所以,眼前之人是谁,她但凡有点正常的逻辑都能知道的。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场猝不及防的相逢是不是也是安瑟数据计算的安排。
是痛苦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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